可除了他們,還能有誰?
烽火臺這些老兵油子,自家知自家事,順手牽羊還行,摸進北齊大營放火殺人?借他們十個膽子!
一時間,再看趙羽那支隊伍,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之前的鄙夷、看熱鬧的心思全沒了,換成了敬畏、好奇,還有怎麼也摁不下去的難以置信。
趙羽好像沒察覺周圍那些火辣辣的打量,依舊不緊不慢地指揮手下清理戰場,把“受傷”計程車兵收攏回來。
他走到幾個昨天真被北齊人射傷的老兵旁邊,蹲下身,仔細看了看他們的傷口。
“藥還夠不夠?”他聲音不高不低,聽著挺舒服,不像個皇子,倒像是自家兄弟問話。
“回……回將軍,夠……夠用。”那老兵哪見過這陣仗,說話都帶了磕巴,臉漲得通紅。
趙羽嗯了一聲,從身後親兵(老胡假扮的)手裡拿過一個小油紙包:“這是我從龍牙鎮帶來的傷藥,挺管用,你留著。”
他拍了拍老兵的肩膀,又去看下一個。
動作挺自然,話也實在。
這一幕,落在遠處一直沒吭聲的王瑾那裡,讓他眉頭幾不可察地動了動。
這位七皇子,好像跟京城裡傳的不太一樣啊。
膽小怕事?裝的吧?
那這份籠絡人心的手段,又是打哪兒學來的?
錢彪的臉黑得能滴出墨水。他瞅著趙羽在那邊忙活,心裡跟開了鍋似的,五味雜陳。
怎麼也想不通!
難道真是那個看著窩窩囊囊的皇子乾的?他哪來這通天的本事?
可北齊人吃了大虧,士氣肯定垮了,這對鎮北侯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更讓他窩火的是,趙羽這小子,現在在前線的名聲,怕是要壓過他這個正牌校尉了!
他想找茬,想發作,可這兩天趙羽“老老實實”待在狼牙口捱揍,現在北齊人突然倒了黴,他連個栽贓的由頭都找不到。
反倒顯得他這個主將跟個睜眼瞎似的,手底下人幹了這麼大的事,他居然不知道!
正憋屈得快吐血,鎮北侯的信使到了,快馬加鞭,滿頭大汗。
帶來的不是表揚信,是封措辭嚴厲的斥責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