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飛雪帶著趙羽他們,已經悄無聲息地潛伏到位。
她身形幾乎融入黑暗,只有那雙眸子在夜色裡,反射著不易察覺的冷光。
她的手指了指柴房旁邊。
那裡果然有一口被雜草和破木板蓋住的枯井,不扒開看,誰也想不到下面有東西。
“找到了。”武飛雪聲音壓得極低,“入口應該在井下。”
趙羽心頭一跳,立刻示意幾個身手最敏捷計程車兵上前。
木板被悄悄挪開,一股更濃的潮溼腐爛氣味混著土腥味,從黑洞洞的井口湧了上來。
藉著身後人攏著火摺子透出的微光,隱約能看到井壁上有模糊的人工刻痕。
“我先下!”趙羽抓過繩索,毫不遲疑,第一個順著繩子滑了下去。
井不算太深,大概五六丈。
腳落到實地,踩著又溼又軟的爛泥,四周黑得能吞掉一切光線。
武飛雪第二個落地,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音。
她藉著那點微弱的光,手指貼著冰冷的井壁摸索。
很快,在一個極其隱蔽的角落,藤蔓遮掩之下,她摸到了一道石門的邊緣。
門上全是滑膩的青苔,鏽跡斑斑,跟井壁幾乎渾然一體。
“暗門。”武飛雪聲音依舊平靜。
她伸手推了推,石門紋絲不動。
“鎖住了。”
“我來!”李越也跟著滑了下來,剛落地就想上去用蠻力。
武飛雪抬手攔住他,搖了搖頭:“動靜太大。”
她沒再說話,手指繼續在石門周圍的縫隙裡仔細探查。
片刻之後。
她指尖在一個不起眼的石縫裡停住,按到了一個微小的凸起。
武飛雪稍一用力。
“咔噠。”
一聲輕微得幾乎聽不見的機括響動。
那扇沉重的石門,竟然緩緩向內開啟,露出一個剛好容一人側身透過的狹窄縫隙。
裡面是更深的黑暗,彷彿通往地獄。
“走!”武飛雪第一個鑽了進去。
趙羽、李越緊隨其後,虎威軍士兵們屏住呼吸,魚貫而入。
通道里比枯井更憋悶,空氣汙濁得讓人想吐。
腳下黏糊糊的,不知道踩到了什麼。
所有人摸著黑往前挪,大概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前面終於透出點微弱的光亮。
隱隱約約,好像還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
“前面就是地牢了。”
前面就是地牢了。
空氣粘稠得幾乎擰得出水,黴爛和鐵鏽的腥氣混在一起,鑽進鼻腔,讓人胸口發悶。
通道盡頭,火把的光暈晃動著,映出兩扇厚重的鐵門,像兩塊沉默的墓碑。
門前杵著幾個兵,揣著手,靠著牆,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但那鬆垮的姿態下,是掩不住的警惕。
“誰?!”
一聲喝問,伴隨著刀刃出鞘的摩擦聲,在狹窄的通道里格外刺耳。
趙羽心頭一緊,示意身後的人別動。
他往前走了兩步,讓火光照亮自己半邊臉,學著之前抓到的俘虜那股子痞賴勁兒,粗著嗓子回道:“自己人!口令!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