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李正書與德妃兩兄妹也驚呆了。
趙羽雖然地位低微,毫無根基,是大燕開國以來第一個廢柴皇子。
但畢竟是皇帝的兒子,上了宗人府的名冊。
哪怕是擅長構陷,羅織罪名的李正書,也只能勉強扣上一頂“殘害手足”的帽子,貶為庶民已是最高處罰。
砍去手腳?
繞是位高權重的李正書,也絕不敢想!
連這群權謀家的都不敢想的事,趙羽竟輕易說了出來!
宣帝也被趙羽的話驚到了。
良久,宣帝才緩緩開口:“砍去手腳,比死了還難受,你當真不怕?”
“怕!”
趙羽點點頭,語氣低沉:“但兒臣傷害兄長,罪大惡極,理應重罰。”
宣帝看著這個窩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臉色陰沉。
因小事殘害兒子,乃昏君所為!
哪怕這個兒子十分的多餘,他不止一次動過殺心。
但若是無故殺了,百年之後,必然會被史書記載,受後人唾罵!
“羽兒出了名的窩囊,毫無膽氣,為何今日一反常態?”
宣帝忽然心思一轉,喝問道:“朕問你,可曾有人逼迫你?”
說話間,宣帝冷漠的目光往德妃掃去。
德妃頓時心驚膽戰。
她倒是想過,但還未來得及做呢,趙羽就來覲見了。
趙羽堅定地搖搖頭:“不曾。”
“螻蟻尚且偷生,你為何求死?”
宣帝的語氣驟然變得森然。
群臣也都好奇地看著九皇子。
“兒臣導致兄長傷殘,心中愧疚難安,無顏面對兄長,只想以死謝罪!”
趙羽一臉悔恨之色,道:“不過,兒臣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講。”
宣帝輕輕眯起眼睛。
“兒臣渾渾噩噩多年,心裡一直期盼,有朝一日,能親眼看看我大燕的大好河山!”
趙羽咬著牙,裝作一臉倔強地抬起頭,慷慨激昂地道:
“兒臣做夢都想去邊關走一遭,兒臣願前往邊關,與我大燕將士一同馳騁沙場,馬革裹屍,請父皇恩准!”
馬革裹屍!
聽到這話,李正書心中一震。
這小子想跑!
群臣也反應過來了。
傷了二皇子,此子深知京城不能呆,要跑路了!
“好男兒確實應當馳騁沙場,九皇子勇氣可嘉。”
李正書立馬介面道:
“不過,若是九皇子戰死沙場,被敵國所知,豈不是要笑話我大燕無人?臣認為,此舉不妥!”
造反一事,牽扯極大!
絕不能有失!
趙羽,死也得死在京城!
“侯爺此言,差矣。”趙羽不慌不忙地開口。
“哦?小侯願聽九皇子高見。”
李正書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趙羽昂起頭,高聲道:“我是皇子,更是大燕子弟,將士們奮勇殺敵,鎮守邊關,我既為皇子,更不應畏畏縮縮!”
“太祖以武立國,八位皇子征戰四方,驍勇善戰,乃沙場萬人敵!”
“然則,自太祖之後,遑論皇子,便是諸位公、侯之子,也鮮少上場殺敵征戰!”
“故,國所以不興,羽,願效先祖之勇!”
羽,願效先祖之勇!
慷慨激昂的話語在大殿上回蕩,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
一些主戰的大臣都不由得心生豪邁之氣!
幾個身披鎧甲的軍方將領,也一改先前的輕蔑,投來一絲讚賞的目光。
“北齊襲我邊關,殺我大將,實在欺人太甚,若九皇子親自上陣,定然可以激勵軍心!”
“難得九皇子如此奮勇,請陛下準其所請,激勵軍心!”
“九皇子一朝頓悟,頗有太祖遺風,請陛下准許……”
軍方為首幾名主戰派武將先後開口,一些朝臣也接連附和。
主戰派表現得尤為激烈。
當然,他們也並不指望趙羽真的上陣殺敵,但皇子親臨前線,卻可以提振軍心!
北邊的戰火隨時會燃起!
皇帝還在打與不打之間猶豫不決,軍心難免會搖動。
皇子親臨戰場,利大於弊!
聽著群臣的議論聲,宣帝眉頭皺起。
目光一轉,宣帝再次望向趙羽:
“你有此大志,朕心甚慰,但邊關乃苦寒之地,兵鋒兇險,你當真要去?”
趙羽正欲回答。
一旁的李正書又跳了出來,拱手道:“臣以為,此事仍舊不妥,請陛下三思。”
“恩?”宣帝瞥了他一眼。
李正書正色道:“九皇子欲上陣殺敵,並無不妥,但萬一被敵軍生擒活捉,我大燕豈非顏面掃地?”
“這個……”宣帝面露猶豫。
李正書的話也不無道理。
當朝皇子被生擒活捉,軍隊頃刻間就會潰敗。
老梆子!
就你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