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俞文從文不從武,被風樂愉這青風劍一嚇,魂都去了三分。
恐懼佈滿他的臉,目中光亮暗沉發散,顫抖道:
“女俠——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風樂愉原先還帶了三分笑意的臉突地冷下來,烏黑的眸子直直望著他,似乎都泛著殺氣。
“跟我去個地方。”
張俞文知道大事不妙,也低下頭來,舉手以示降意,嚅囁著道:
“一切都聽風娘子的!都聽風娘子的!”
略鈍,眼簾下垂,道:“劍,劍——”
風樂愉也講禮儀,他既已投降,自己也收了劍,改用劍頭戳了戳他的背,一動不動的看著他,而後不徐不疾的,緩緩從鼻腔裡“嗯”了一聲,尾音上揚,不無挑釁。
張俞文會意,朝著屋內喊道:“今天這頓算我賬上,我有事先回,你們吃好喝好!”
清清脆脆的嗓音英氣十足。
聽得屋內人回了話,他才轉過身來,小心翼翼望著風樂愉,問:
“風娘子,咱要去哪?”
“趙府。”
張俞文青了的臉倏地白了下來,身子甚至有些發顫。
“風娘子,這是為何——現今那趙府可是沒有了人的地方啊!”
風樂愉冷著臉,在他身後推了一把:“廢話什麼,走。”
習武之人,身體向來比普通人要好些,這一推,差點把張俞文這個文人的腰給閃了,痛得他“啊”了一聲,又發覺不對勁,連忙捂著自己的嘴走在風樂愉的前頭。
剛下樓幾步,他又停下,轉身虛應了聲,道:
“風娘子,你別用劍杵著我行嗎?這還客樓都是相識的,被看見了,我往後還怎麼好意思再來——”
風樂愉沉吟了一下,覺得他柔弱不已,秀氣的臉上又白又青,自己這般拿著劍倒像是欺負良家書生,也頗為不合適,便收了劍,道:
“走,別打鬼主意。”
張俞文這才恢復了一絲氣定,臉上勉強掛著笑的走出了還客樓。
*
趙府大宅。
宅子依然是大氣磅礴的,亭臺樓閣,雕欄翹簷,美人庭,蓮花池……
只是池子裡的殘荷早已凋敝,水面結著一層薄冰,偶爾一陣風颳過,帶了些枯枝敗葉灑在冰上。
這場面,讓張俞文毛骨悚然,忍不住退了兩步,定定神才道:
“風娘子,咱這是?”
風樂愉只抬著臉,目光冰冷如刀,直凜凜的看著他。
那眼神極冷,冷到極致,彷彿千年寒冰雕琢的刀刃,插進他心窩裡。
張俞文的臉色都變了,屏息而立在一旁。
“這趙家幼兒和父母親的屍首在哪裡?”
她話音一落,張俞文臉上又白兩分。
趙家——
趙家——
耳中剛聞得此二字就已聞風喪膽。
他豈能不知那幼兒和其爹孃的屍首,他親眼看見父親和管家將他們扔下了亂葬崗。
那場面浮上眼簾,他此刻是真的面白如紙了,呆在原地,木木發怔。
風樂愉見狀,已能猜出個所以然,冷哼一聲,問他:
“我問你話!”
加重了音量,同時大手一揮,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氣氛裡立刻多了一種肅殺的冷意,令人背脊發涼。
“啊——”
張俞文嚇得尖叫,終究是一個柔弱書生。
“你是何人?要尋屍首自然是去問官衙,你問我作甚……”
他雖話是在試圖掩蓋,但語氣裡全是顫抖,聲音也很小,還越來越虛。
風樂愉雙手抱劍,身靠在亭臺的柱子上,保持這冷冽的神色,從容盯著張俞文。
那目光冷冰冰的,帶著四分寒意,令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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