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沒得逞,便甘心情原笑哈哈目送說書先生離去。
風樂愉亦步亦趨,緊隨其後。
*
風樂愉跟了說書先生五日,街上早就有幾個人在嚼舌根子。
可男未娶,女未嫁的模樣,舌根子嚼著也少了些豔色,所以流言擴散的速度極慢。
說書先生為了避嫌,每次都走小路回家,小路人少。
風樂愉跟在他身後,也不說話,就默默跟著。
實在無聊了,就在後面崴個腳。
——“哎呀!”
第一次,說書先生面露緊張,問她傷得如何?疼不疼?見沒人,還打算揹她。
第二次——
“哎呀!”
說書先生步伐慢了下來,但是沒回頭。
“先生,我疼……”
說書先生回了頭,見她腳脖子紅腫一片,又氣又無奈,皺著眉彎下腰。
風樂愉作弄人得了趣,自是開心的讓他背。
第三次——
“哎呀!”
說書先生這回連步伐都加快了些,只想躲得遠遠的。
“先生!啊!有狗!”
“我害怕!”
說書先生還是沒回頭,走得更快了些。
風樂愉沒了趣,乾脆不走了,坐在石階處,有一句沒一句的哎喲哎喲的喊。
說書先生聽不到腳步聲,心犯了難。
這小路也沒個人影,她一個姑娘家,要真是遇到狗或者是壞人可如何是好?
剛要回頭,另一個聲音又說:你還被他騙的不夠嗎?
哎!騙就騙吧!
他還是回頭了,清瘦的身子在餘暉中堅定的走向風樂愉。
風樂愉的心頭驟然暖了一下,也就那麼一下,又冷了。
畢竟是鬼。暖不起來的。
說書先生張望四周後,什麼狗都沒見著,沉著嗓子道:“狗呢?”
風樂愉耍賴,眼裡竟噙著淚,細語道:“好疼……”
說書先生:“天色不早了,你別鬧了。”
風樂愉臉上狡黠神色一閃而過,鼓嘴道:“真疼,你看,都紅了——”
說書先生彎下腰,目光落在她那玉足上,耳根微紅。
他低著頭,髮束得整齊。
眼睛修長秀麗,兩褶眼皮,十分的精緻。
如漆筆描過的眉乾淨利落,斜斜掠入髮鬢,卻無絲毫凌厲。
原來世間的書生都長這般好看嗎?
風樂愉得寸進尺,貼近他耳畔,“你看,我不騙你吧……”
說書先生臉色僵硬了下,很快就躲開了,冷冰冰地盯了她一眼。
“這腳,要是天天這麼崴,怕是要廢了。”
語氣冷冷的,淡淡的。
風樂愉不傻,知道他在說什麼,可她不在乎。
這書生,多有趣,比那陰間的一切都要有趣。
她生前怎麼不嫁個書生呢?非要嫁什麼顧長宴,簡直是瞎了眼,沒了心。
她和顧長宴,都是她對他好,他受著。
從來不像這個書生,會這般縱著她,隨著她。
雖然生氣,卻也不會不丟下她。
思及此處,她又不開心了,臉色沉鬱起來。
“疼,走不了路……”
說書先生雖覺無奈,臉色卻不見厭色,而是伸出一隻手給她。
“走吧。”聲音竟有些蠱惑,溫溫的帶點沙啞。
風樂愉得了趣,自然也是開心,將手交給他,跟著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