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瞳眸嵌在眼眶之中,似精雕細琢出的琉璃,竟將這冷厲端方的郎君,襯出了一絲妖冶的味道。
齊黛免不得多看了兩眼。
楊郎君為首的幾個學子仍揪著他不放:“依我看速速掀了他這攤子,免得他丟了讀書人的臉!”
他這一說,旁邊人別跟著附和,齊黛見狀忙叫身側人去阻止。
她帶的護衛上前將要圍上來的學子擋住,她自己則是走過去,一把按住要被楊郎君掀翻的桌案。
她自小跟著爹爹習武,文弱書生的力氣自然不如她。
楊郎君掀翻桌子無果,頗為尷尬地收回了手:“姑娘,你這是何意?”
齊黛笑了,慢慢收回手:“今日燈會,街上本就人多,郎君如此鬧事免不得會聚集一些看客,堵塞了路,百姓易有危險。”
楊郎君面上無光,輕咳了兩聲:“姑娘說的是,是在下莽撞,不過也是無奈之舉,在下見不得有人在此賣弄,丟讀書人的顏面。”
齊黛挑了挑眉,這才正大光明轉身去看身後的男子。
他仍舊端坐著,彷彿方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是感受到齊黛的眸光,他也順勢抬起頭與之對視。
齊黛這下看的更清了,他那琉璃般的左眼很是通透,而另一隻眼幽深似古井,只看一眼就仿若要陷進去。
嘶——
生的是挺好的,就這雙眼可惜了。
她收回視線:“原來郎君是打抱不平?就是不知是你楊郎君的面子重,還是律法更重,天底下沒有打著顏面的幌子欺人的道理,更沒有當眾生亂,攪擾街市的,楊郎君若當真這麼有底氣,咱們大可以去大理寺辯上一辯。”
楊郎君臉一陣青一陣白,被女子當眾這麼下面子,他確實不想忍下這口氣,只是餘光掃到女子身後家丁身上,綁著陸府的牌子。
京都之中誰人不知陸府,陸統領乃天子近臣,膝下只一個獨女,更是往來宮中無所禁忌,襁褓之中便得天子賜姓。
楊郎君擺了擺手:“我不與你一介女子計較,與巧言善辯之人,多說無益。”
他轉身要走,齊黛卻是又叫住了他:“楊郎君,你還沒用這位郎君致歉。”
她轉身看著端坐著的男子:“這位郎君貴姓?”
“封。”
此刻周遭已有人湊上前來指指點點,楊郎君走也走不得、惹又惹不起,只能拱手不情不願道:“封郎君,對不住。”
言罷,他帶著身邊的幾個學子灰溜溜地走入人群。
陸家丁驅散人群,叫他們別在此處站著看熱鬧,待人走的差不多,齊黛這才坐在了封郎君對面。
“郎君怎得不謝謝我解圍?”
封郎君頓了頓,拱手作揖:“多謝姑娘。”
他只吐出這麼一句話,便不再開口。
齊黛想著他應就是這麼個沉默寡言的性子,倒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只不過原來打算與他結交,託他幫忙尋夫婿的事,還是作罷,這人瞧著不像是能願意做保媒拉縴的事。
她這一下便興致缺缺,叫人給他留了一袋銀錢:“想來郎君也是進京趕考之人,天冷了,買身厚衣裳罷。”
想著讀書人都是自帶傲骨,她便又填了一句:“你若是不好意思收,等你金榜題名之時,去南街陸家把銀錢還上就是了。”
封文玄盯著桌上的錢袋,沒伸手去拿,也沒說話,只是袖中的手攥的緊緊。
再抬頭時,那俏麗的女子已帶著遠去。
齊黛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又在街上逛了一會兒,這才回了家中。
爹孃回來時晚了些,這大冬天的,孃親的面上卻泛著紅,被爹爹抱回來的,她也見怪不怪,直接拿著給她帶回來的烤鴨回屋去。
朝廷籌備科考,期暗身為太子奉命參與其中,也是為歷練。
他沒少幫著齊黛挑人,列出了一張長長的單子,就等著放榜之時直接去捉。
二月二這日,齊黛提前拜別了爹孃,一路趕去榜前,叫丫鬟幫著他一個個對榜上的人,再看一看他們都考的如何。
齊黛視線這麼一掃,便瞧見了探花郎下寫的名字——封文玄。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