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摸了摸女兒的頭,讓女兒靠在自己肩膀上:“娘也不是要攆你,只是你不覺得太子自己孤單的緊?這種家家戶戶熱鬧團圓的時候,他卻只能看著你馮姨母的信,實在叫人於心不忍。”
她溫聲勸:“好了,等孃親回來,給你帶東市的烤鴨”
齊黛又哼了一聲,卻也只能悶悶應下。
這才從東宮回來沒多久,又要折返回去,齊黛陪著期暗用了晚膳。
期暗瞧她興致缺缺,便為她出主意:“左右今夜無事,我帶妹妹捉婿去可好?”
齊黛狐疑道:“如今還沒考呢,上哪捉去?”
期暗不語,直接叫下人套好馬車,帶著人一路到了驛館前面。
“榜下捉婿自古便有,只是真的放榜的時候,那些郎君也搶手的很,即便是公主也有搶不過的時候,如此一來,在未放榜之前先把人給定好才最為穩妥。”
期暗指點著:“進京趕考的學子,有些家底的直接賃一個宅院,中等些的,便會住在這驛館之中,在差些的應當就是相國寺之類的地方借住,而你要招贅,家底好的怕是不肯,家底太差的又怕是貪圖你的門地,故而還是在這驛館最靠譜。”
齊黛聽著覺得十分有道理,對這太子說了好一頓奉承好話。
只是二人在驛館門口待了許久,看了有人高談闊論,也看了來來往往書生打扮的人進出,瞧來瞧去,沒看上一個相當的。
齊黛不求未來夫婿多勤奮上進,也不擔心夫婿家中情況時好時壞,左右她家裡也不差銀錢,她這個性子也不擔心誰敢欺負她。
可唯有一條不能將就,那便是容貌。
從前她問過孃親,為什麼會跟爹爹在一起,孃親說是因為誤會,所以其中內情不與雖說,但孃親,若爹爹是個醜人,孃親絕對不會轉換心思。
這在驛館門口看了許久,也沒見著一個和心意的人,齊黛只能打道回府。
中途遇上花燈節,期暗要回宮中赴宴不能陪同,她便帶著下人自己逛一逛。
她自小在京都中長大,對這些熱鬧也是見怪不怪,不知道爹孃怎得對燈會這麼歡喜。
正走著,忽聽身後有人高聲道:“你這學子,莫不是掉到銅錢堆裡?與你談論聖賢書,竟還要拿銀兩?當真是有辱斯文!”
齊黛循聲看過去,便見幾個書生打扮的人圍在一人身邊,口中說的是嘲笑的話。
“楊郎君,這人滿身銅鏽氣,同他一般見識做什麼?”
齊黛仔細一瞧,這才看清中間坐在桌案後面的人的模樣。
是個很清俊的郎君,高挺的鼻樑配著劍眉下冷硬的眼眸,大有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齊黛覺得,這人也不像是貪財的,忽而想起太子哥哥說過的話,料想此人應是家境不好才如此。
她想著,這人生的不錯,家境又不好,倒不如去看看能不能結識,說不準日後還能讓他幫忙給她介紹夫婿。
思及此,她緩步上前,卻聽那圍著的人到:“科考一路都尋五官端正之人,也不知這半個瞎子怎得被選上來的,若是哪日真入朝為官,豈不是有損朝廷顏面?”
齊黛一怔,這才看見,那俊俏郎君的一隻眼,似是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