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廠花院子門口。
秦楓面前跪著五個人,而秦楓臉色難看的盯著一個大油桶。
就是那種一米多高的鐵皮油桶,油桶從中間被割斷了。裡面燒著紙紮品,燒得煙霧繚繞,烈火熊熊。
旁邊還擺著五個紙紮人,還沒有扔進火裡。
那五個紙紮人,一個個手裡提著紙片刀。
仰著的白紙臉,眼珠子都用硃砂點了眼睛。
這些紙人沒有哭,沒有笑,看久了,會產生一種這些玩意會哭會笑的錯覺。
以前我就聽我爹講過一個故事,縣城殯儀館邊上一個賣紙紮的老頭,一天喝醉了酒,想女人了,聽說給紙人拿硃砂點眼,紙紮可以活過來,他醉醺醺拿硃砂給紙紮人點了眼。從那一天起,每天一早醒來懷裡都抱著一個紙紮人,然後瘋了,總抱著一個紙紮人,在殯儀館附近溜達,撿到了吃的,還餵給紙紮吃:說,媳婦,你想吃。
畫龍不點睛,紙紮人不能用硃砂畫眼珠子,否則會很恐怖。
六子和他的四個屬下,跪在地上,全部在給秦楓磕頭。
這五個人眼眶發黑,臉色像連著熬了幾天的夜,臉上出油,油亮得發黑。
秦楓看到我過來,惱火的說:“這五個王八蛋,一共拉了十八個紙紮人過來,已經燒了十三個紙紮人了,還剩下這五個沒燒了。”
我看著磕頭的刀疤男問:“這紙紮人哪來的?又是誰讓你們在這燒的?”
刀疤男就是六子,六子停下磕頭,一把抱住秦楓的腳說:“秦大少爺,昨晚我們撞鬼了,碰到一個紙紮人,是紙紮人讓我們買了紙人來燒的。說燒不玩,今晚就來弄死我們。”
“撒開。”秦楓一腳抖開六子。
我一根菸遞過去說:“都站起來,我是開靈車的,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見過不少。你們仔細講講到底什麼情況?看是真撞邪了,還是有人搗鬼,嚇唬你們。”
“謝謝陳哥,謝謝陳哥。”六子顫/抖的爬起來,雙手打顫的接過煙。
他的四個屬下也跟著站了起來。
一個個都是棚戶區的惡霸,被嚇成了這副模樣,估計真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我挨個給了一遍煙,給他們點上火說:“不要著急,慢慢說。”
我也點了一根,陪他們一起瞅著。
一根菸抽的差不多了,他們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
我瞅著五個硃砂點眼的紙紮人,問:“講講,你們到底遇到了啥事?這些東西又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