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藏間內光線瞬間被扭曲!幻心花的種子在翠綠與冰藍交織的光暈中急速膨脹、抽芽、伸展!漆黑的花莖如同扭曲的毒蛇般竄起,頂端瞬間綻放出巨大而妖豔的、流轉著迷幻七彩光暈的花朵!濃郁到化不開的甜膩香氣瀰漫開來,吸入一絲便讓人心神搖曳,眼前幻象叢生!
金剛藤的種子則發出低沉的金屬摩擦聲!暗沉的光澤大盛,粗壯如兒臂、佈滿猙獰倒刺的藤蔓如同甦醒的鋼鐵巨蟒,破土而出,瘋狂纏繞交織!藤蔓表面迅速覆蓋上一層冰冷的金屬質感,閃爍著黑沉沉的烏光,堅韌程度遠超精鋼!
在蘇小婉不計代價的生滅法則催化下,這兩種需要數月乃至數年才能長成的靈植,在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內,完成了從種子到成熟體的恐怖蛻變!代價是蘇小婉的臉色變得慘白如紙,額頭佈滿細密的冷汗,氣息明顯萎靡下去。
“成了!”蘇小婉收回雙掌,聲音帶著一絲虛弱的沙啞。
秦城早已按捺不住,他眼中精光四射,隕鐵靈根賦予的敏銳感知讓他如同最精密的儀器,瞬間鎖定了這些催生靈植的“脈絡”核心。他如同鬼魅般竄出,僅存的左手化作道道殘影,將散發著迷幻氣息的幻心花植株和纏繞如鋼鐵荊棘的金剛藤蔓迅速分割、捲起!
“東街隘口,幻心花主陣!西街隘口,金剛藤絞殺!剝皮場外……雙管齊下!”秦城低吼著,身影融入石塔外的陰影,朝著預設的陷阱節點急速潛行而去。他對黑巖城底層結構瞭如指掌,如同行走在自家後院。
與此同時,林風的身影也消失在另一個方向。他的目標是城中最魚龍混雜、卻也訊息和物資最見不得光的所在——位於排汙地溝深處的“腐沼黑市”。
黑巖城的腐沼黑市,名副其實。入口隱藏在一條流淌著墨綠色粘稠汙水、散發著濃烈惡臭的巨大排汙溝盡頭,一個被廢棄巨型管道掩蔽的洞穴裡。穿過瀰漫著腐朽和絕望氣息的狹窄甬道,裡面卻別有洞天。
一個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溶洞空間。洞壁掛滿了發出慘綠色幽光的苔蘚,照亮下方渾濁的水面和搭建在嶙峋礁石上、搖搖欲墜的木棧道與平臺。空氣汙濁得幾乎凝成水滴,混雜著血腥、汗臭、劣質菸草和某種生物腺體分泌物的刺鼻氣味。形形色色的人影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鬼魅般交易,大多用兜帽或面具遮掩面容,眼神警惕而貪婪。這裡交易的,是禁忌的法門、染血的贓物、奴隸的情報……一切陽光下的陰影。
林風收斂氣息,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在擁擠、汙濁的棧道上穿行。他強大的感知如同無形的蛛網散開,瞬間鎖定了溶洞深處一個建立在最大礁石上的簡陋石臺。石臺後面,坐著一個身形佝僂、籠罩在寬大油膩黑袍裡的身影。石臺上隨意擺放著幾件散發著不祥波動的物品:一塊佈滿孔洞的黑色骨頭,一瓶裝著蠕動黑影的罐子,還有幾張殘破的、繪製著星圖的古老皮卷。
秦城提供的線索指向這裡——只有“老蛀蟲”手裡,才可能有離開天衍界的途徑。
林風無聲地靠近石臺。佝僂的黑袍身影似乎有所察覺,緩緩抬起頭。兜帽下露出一張如同被酸液腐蝕過的、佈滿坑窪和暗紅肉芽的恐怖臉龐,一雙渾濁發黃的眼珠轉動著,看向林風,喉嚨裡發出砂紙摩擦般的笑聲:“嘿嘿……生面孔?想要什麼?老蛀蟲這裡……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不敢要的。”
林風沒有說話,只是從懷中取出一個用油紙仔細包裹的小包,輕輕放在石臺上,開啟一角。裡面,是一小片晶瑩剔透、如同翡翠雕琢而成的雲朵狀靈芝——淨魔雲芝!柔和而磅礴的淨化氣息瞬間瀰漫開來,將石臺周圍幾米內汙濁的空氣都淨化一空!
老蛀蟲渾濁的黃眼珠猛地爆發出駭人的精光,如同餓鬼看到了珍饈!他那張恐怖的臉上肌肉劇烈抽搐,枯爪般的手猛地伸出,卻又在即將觸碰到雲芝時硬生生停住,貪婪地深吸了一口那純淨的氣息,聲音因激動而更加嘶啞:“淨……淨魔雲芝?!如此精純的淨化之力……剋制屍毒瘴的聖品!你……你怎麼會有?!”
“換一張圖,一艘船。”林風的聲音冰冷直接,目光如刀鋒般刺向老蛀蟲,“標註‘世界樹殘枝’的位面殘圖。以及……能穿梭空間亂流的偷渡飛舟。”
老蛀蟲的身體明顯一震,兜帽下的陰影遮住了他劇變的表情。他死死盯著林風,又貪婪地看了一眼淨魔雲芝,沉默了足足十息,才發出更加低沉、更加危險的笑聲:“嘿嘿嘿……小子,你要的東西……燙手得很啊。蝕魂殿的獵犬,鼻子可靈得很……”
“換,還是不換?”林風指尖縈繞起一絲翠金色的鋒芒,空間微微扭曲。強大的壓迫感無聲地籠罩了石臺。
老蛀蟲渾濁的眼珠急速轉動,似乎在權衡著巨大的風險和利益。最終,對淨魔雲芝的貪婪壓倒了一切。他猛地從黑袍深處掏出一卷用某種黑色獸筋捆紮的、殘破不堪的暗黃色皮卷,以及一塊巴掌大小、形如梭子、佈滿劃痕的暗沉金屬令牌,啪地一聲拍在石臺上!
“圖是‘嚎風峽谷’那邊流出來的殘片,標記了個‘墜星之地’,是不是你要的‘殘枝’,自己看!飛舟是‘破浪梭’,老貨,能量只夠單程,撞大運吧!”老蛀蟲語速極快,一把抓過淨魔雲芝,如同護食的野狗般塞進懷裡,“交易完成!快滾!別給老子招災!”
林風一把抓起皮卷和令牌,入手冰涼。皮卷材質古老,邊緣焦黑捲曲,上面的星圖模糊不清,唯有一個用暗紅色顏料標記的、形似斷裂樹杈的符號異常醒目,旁邊用古精靈語潦草地標註著“墜星峽谷”。令牌入手沉重,表面銘刻著簡陋的空間符文,內部傳來極其微弱的能量波動。
目的達成!林風毫不留戀,身影瞬間融入黑市混亂的人流,朝著石塔方向急速返回。
就在林風身影消失的下一刻,腐沼黑市入口方向,傳來一陣壓抑的騷動和驚恐的低呼。一股陰冷、粘稠、帶著濃郁屍臭的恐怖威壓,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整個溶洞空間!
老蛀蟲佝僂的身體猛地一僵,渾濁的黃眼珠中爆發出極致的恐懼,他死死捂住懷裡的淨魔雲芝,如同受驚的烏龜般迅速縮回黑袍深處,消失在石臺後的陰影裡。
溶洞入口處,渾濁的水面無聲分開。一個身影踏水而來。
他身形極其枯瘦,彷彿一具披著慘白長袍的骷髏骨架。裸露在外的面板呈現出一種死屍般的青灰色,佈滿了暗綠色的屍斑。頭上戴著一頂鑲嵌著幽綠寶石的骨冠,深陷的眼窩中,兩點慘綠色的魂火熊熊燃燒,散發出凍結靈魂的寒意。他手中拄著一根扭曲的、頂端鑲嵌著痛苦哀嚎人面骷髏的慘白骨杖。每一步落下,腳下的水面便凝結出一層薄薄的、散發著惡臭的冰霜。
玄陰宗主——陰骨老魔!金丹初期的恐怖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如同無形的巨山,壓得整個黑市溶洞內所有修士喘不過氣,瑟瑟發抖!
“搜!”陰骨老魔的聲音如同兩塊枯骨摩擦,乾澀、冰冷,不帶一絲情感,“掘地三尺,也要把那隻小老鼠……和本座的‘雲芝’……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