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嫻雙膝跪地,又爬近兩步:“陛下,臣妾入宮不久,若是不小心做錯了什麼事情,還請陛下給臣妾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阿朱聽到她嗚咽出聲,似乎甚是真誠,但一聯想到昨晚劉清菁那番模樣,心中就沒來由的一陣厭惡。
暗道:“這大宋的小皇帝真是該死,怎生惹得這麼多女子擔驚受怕?還是我家公子好,只要他不偏心阿碧,那就……”
正思索間,不禁偏頭嚮慕容復看去。
慕容復哪裡知道她在想些什麼,見到阿朱遲遲不答,急忙用眼神向她示意。
阿朱回過神來,忙道:“皇后,你不必擔心,朕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門外沉默了一會,又聽得孟嫻恭敬地說道:“臣妾見到陛下遲遲不去用膳,只怕陛下操勞餓壞了身子,這便從御膳房帶了熱菜熱湯送了過來。”
阿朱心中一喜,強裝淡定道:“嗯,你就放在門口吧,我等會來取。”
“是,陛下。”
只見兩名宮女的身影走到門口,俯身放下御膳後迅速轉身離開了。
阿朱在養心殿內卻遲遲聽不到孟嫻離去的腳步聲。
不禁問道:“皇后,你還有什麼事嗎?”
孟嫻在地上叩了一個響頭:“陛下若不出門原諒臣妾,臣妾今晚就在這長跪不起。”
阿朱此刻已經補好了妝容,開門答道:“皇后這是何苦?朕早已原諒你了,你先起來再說吧。”
孟嫻這才起身,拍了拍下襬的塵土,做了個萬福的手勢:“妾身想要侍奉陛下用膳,還請陛下能夠答允。”
阿朱皺了皺眉,生怕昨晚劉清菁的事情又要重演,便道:“不用了,朕一個人就好。”
孟嫻頓時泫然欲泣,啜聲道:“看來陛下還是不願意原諒妾身……”
說著又要盈盈拜倒。
阿朱瞠目結舌,這皇宮裡的妃子都是戲精嗎?說哭就哭,讓她這個老戲骨看了都要讚歎不已。
她厲聲道:“朕說了剛剛只是一時糊塗,你若不信,就在這跪著吧!”
孟嫻吃了一驚,果然不再跪下,而是走上兩步,低聲道:“陛下,妾身還有要事稟報,是……是關於高太后的……”
阿朱見她臉上淚跡未乾,神情甚是嚴肅,不像作偽。
阿朱也聽慕容復說起過,如今的大宋是由高太后攝政,趙煦只不過是一個年幼的傀儡皇帝。
此刻聽得孟嫻說有高太后的情報,不禁暗自盤算,心道:“如今公子讓我假扮這小皇帝,皇宮內院的情況我們還一無所知,只怕坐不安穩,還是先幫公子多瞭解情況為妙。”
一念及此,便道:“皇后既有如此心意,那便進來吧。”
“謝陛下。”孟嫻回頭遣退眾宮女,端起地上的御膳跟在阿朱的身後走進了養心殿內。
甫一進殿,便看到了殿內還有兩人。
一男一女。
男的錦衣玉帶,面如冠玉,眉目之間英氣逼人。穿著雖不似阿朱的龍袍那般鮮豔明亮,但舉手投足之間也有一份高貴難言的氣質。
女的身穿宮女服飾,容貌清新秀麗,一雙眼睛秋水盈盈,滿是溫柔之意。她姿態婀娜,小家碧玉,任誰看了都知道那定是出自江南水鄉的美妙女子。
慕容復和阿碧兩人也不向孟嫻行禮,徑直站在阿朱身後。
孟嫻心中一陣難過:“難怪這麼久了皇上一直不願與我同房,原來皇上竟偷偷養了這麼一個曼妙可人的宮女,她在皇上面前也不向我行禮,難道她已知道定會取代我成為皇后?
唉,如今高太后已經病入膏肓,皇上親政之後若是定要讓她做皇后又有誰能保得住我?”
她又嚮慕容復看去,只見他一雙星辰般的眼睛正上下打量著自己。
孟嫻皺了皺眉,心中不滿:“真是無禮!這是何人?皇上怎麼帶了個從沒見過的大臣到這養心殿來了?他這般放肆地瞧我,皇上怎麼也不呵斥於他?唉,皇上果然一點兒也不喜歡我。
不過這人雖然放肆,卻也生得這般英俊,那可要比眼前的陛下美上一百倍不止。
哦不,皇上是天命之子、萬金之體,這人卻不知是哪裡來的下賤草民。等明天我定要查出他的來歷,治他的不敬之罪!
可是……他真的……太英俊……”
阿朱見孟嫻進門之後便呆在原地遲遲不動,不禁問道:“皇后,你怎麼了?”
孟嫻回過神來,連聲道歉:“對不起,陛下,妾身以為只有皇上一個人在這。”
她一邊說著,一邊放下御膳,回身關上殿門,又向阿朱矮身行了一禮。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優雅至極,一看便是那端莊賢淑的大家閨秀。
慕容復心中暗贊,作為皇后如此親力親為,也已經算是極為難得了。
阿朱拉過一張檀木椅子給孟嫻坐下,而讓慕容復和阿碧直接坐在了她的身旁。
孟嫻見狀更是驚異恐懼,一時不敢多問,只低頭掀開扣在菜餚上的瓷碗。
慕容復見她雙手白皙細嫩,手指纖巧靈活,動作流利而迅速,整個過程竟連一滴水,一粒米都沒有濺出。
想來定是經過了不少的訓練。
“陛下,這是我特意為您熬製的枸杞菊花羹,您嘗一嘗。”孟嫻盛了一小碗粥羹遞到阿朱的面前:“妾身聽蘇尚書說枸杞是千年神藥,可以清心除煩,明目養肝,味道也是極佳。”
阿朱伸手接過,只見粥羹由小米熬成,成分繁多,還有蓮子、荷花等多種輔料,色澤鮮豔,讓人一看就很有食慾。
她用勺子輕輕吃了一小口,頓感甜蜜舒爽,美味無比。
不禁立刻喜笑顏開,嚮慕容復遞去:“公……”
話未出口,便被他一聲輕咳打斷。
阿朱瞬間警醒,放下手中瓷碗,又恢復了趙煦的聲音:“皇后,你剛剛說有太皇太后的要事向我稟報,這便說了吧。”
孟嫻左右瞧了兩眼慕容復和阿碧,有些猶豫不決。
阿朱道:“他們兩個是我的親信,皇后無需憂慮,但說無妨。”
孟嫻還是沉吟半晌,終於嘆了口氣:“陛下,事到如今,我便都跟您說了吧。我也知道陛下不鐘意妾身,陛下一直以為我是高太后的人,因此對我多有顧慮。但妾身……也是身不由己……”
阿朱見她嬌軀不住顫抖,眼中又有淚水滾落,便道:“皇后,你有什麼委屈就跟朕說了,朕為你做主便是。”
孟嫻從座椅上滑落,一跪到地:“陛下能夠原宥妾身,妾身已是感激不盡,又豈敢再奢望陛下為我做主?
實不相瞞,高太后知道陛下聰慧,是以去年選中妾身,的確是想把控陛下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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