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娃說的,大柱子這個當爹的,肯定得貼補你,你家這屋不還得分你一半嘛?”
陳長河心裡早已經想好了,他當年分家是把陳大柱一家趕出去了。
但眼下這麼多鄉親看著呢,他可不敢把陳建軍娘仨趕出去。
更何況,眼下這屋也不是他的,他只想要趕緊分了,自己好拿著袍子去換錢。
至於大柱子,他死不死誰兒子?
這麼多年,不都這麼過來的嘛?
“爺爺這話在理!”陳建軍微微點頭,但隨即話鋒一轉,繼續道:“當初攏這間房的時候,爹他在二叔家幫忙呢。”
“這屋子,是我跟娘起早貪黑攏的!”
“那會兒,娘背上揹著小娥,白天去隊上幹活兒,晚上,才有時間帶著我攏房屋!”
“這屋子的一磚一瓦,我爹可都沒插手呢!”
聽見這話,陳大柱也忍不住低下了頭。
這都是實話,這些年來,他每天上完工,就是去幫二柱子家做活兒。
生產大隊裡,每家都有分配。
二柱子家的活兒,基本都落在他身上。
當初攏這間屋子的時候,他確實沒幫忙,那會兒陳建軍才十來歲,天天跟著孫秀芹拾掇柴草。
娘倆忙活了大半年,才攏起這間破屋子。
“話不能這麼說,軍娃子,你爹那時候給隊裡幹活兒,也養活了你們娘倆兒,他咋就沒出工了?”
陳建軍聞言,咧嘴一笑。
“爺爺這話說得對啊,家裡的房屋是該分啊!”
陳長河聽見這話,瞬間反應過來。
但他還來不及辯解什麼,陳建軍卻直接開口。
“我爹也是爺爺親兒子,爺爺住那麼大的屋子,也該分兩間給我爹才是啊!”
陳長河一時間啞口無言,這小兔崽子句句在給他挖坑啊。
不過,聽見要分家裡屋子,一旁的吳豔芳不幹了。
“軍娃子,那房子是你爺爺的,分不分都是你爺爺說了算,啥時候輪得到你說話了?”
“好,說得好!”陳建軍等的就是這句話。
“這袍子都是我的,分不分,啥時候輪得到你們說話?”
吳豔芳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只能轉頭看向陳長河。
“軍娃子,你到底想要幹嘛?”
陳長河嘆了一口氣,他算是看出來了,陳建軍今兒是徹底豁出去了。
“好說,咱只是覺得,分家就應該分清楚!”
“爺爺剛才也說了,咱得給我爹半隻袍子,那爺爺那邊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給我爹弄個住處?”
鋪墊了這麼久,陳建軍此刻算是圖窮匕見了。
他要的就是讓陳大柱跟他二叔家去住。
他既然那麼喜歡幫忙,就住到人家哪兒去幫忙嘛!
這樣一來,他們娘仨也能清淨一些。
聽聞要分房子,吳豔芳還想要開口說話,但卻被陳長河搶了先。
“軍娃子說得對咧,我該給大柱子弄個住處的!”
“那咱們就說好了,家裡給你爹騰間屋子出來,你這邊也表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