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用這半扇肉,換個安穩,對陳建軍而言,值了。
更何況這肉陳建軍都說了,給鄉親們換了。
陳長河這麼一搞,鄉親們換不到肉,無疑是把人都得罪了。
往後,陳建軍再怎麼樣,也不會有人指責他。
果不其然,看見陳長河分走最肥的後腿,在場的鄉親們無不咬牙切齒。
無奈,這狍子不是他們的,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看著半扇肉被切開,二柱子還不等老爹發話,便直接上手,將那半邊狍子扛了起來。
此刻,吳豔芳也喜笑顏開。
什麼房子不房子的,都不及眼前的肉值錢啊。
陳長河幾人滿臉歡喜的離開了,臨走,似乎也沒人在乎陳大柱。
他就那麼孤零零地蹲在牆根兒,抽著旱菸,眼前的熱鬧,都好似與他無關。
“各位叔伯,咱們還是按剛才說好的,一斤棒子麵兒換一斤肉!”
“這會兒肉少了點,大家也甭著急,還有下回咧!”
陳建軍見陳長河走了,心裡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軍娃子,出息咧,咱村裡都能跟著吃肉了!”
很快,剩下的一半狍子也都被村裡鄉親們換走了。
半扇肉足足八十多斤,換了七十多斤棒子麵兒,還有幾斤白麵。
這些足夠陳建軍娘仨敞開了,吃一個多月了。
一旁的孫秀芹這會兒,嘴都快笑歪了。
她自從嫁到大柱子家,都沒見過這麼多糧食。
平日裡一家人一個月也就分二三十斤棒子麵兒,其中大半還都被大柱子送給陳長河去了。
他們一家人平時都不敢吃太多,生怕撐不過一個月。
現在好了,有這麼多糧食,她們終於不用再捱餓了。
陳小娥湊在一旁,看得眼熱,但她倒是懂事得很,一直在旁邊幫忙,她今年也有十來歲了,長得亭亭玉立。
就是長期營養不良,瘦吧了些!
“德順叔,這狍子耳朵幫咱剃下來,剩下的腦袋,德順叔您拿回去好了,今兒麻煩您幫活了半宿,怪不好意思的!”
陳建軍也知道家裡人都一年沒見過葷腥兒了,眼下好不容易弄回來一隻狍子,總得留下一些。
不過,那些肉能換糧食,剩下一對耳朵煲個湯,聞聞味兒也就得了。
至於腦袋,這東西沒什麼肉,雖然也有人想要換,但陳建軍也知道,今晚麻煩人家幫忙殺狍子,總不能白忙活。
平常這種事兒,都是要收錢的。
“軍娃子,這咋好意思呢?要不這腦袋我給處理處理,咱分了!”
陳德順擦了擦手裡的刀,作為一個殺豬匠,別說腦袋了,就是腳上他都能剔出二兩肉來。
再說了,這腦袋說是沒肉,但也能賣不少錢呢。
他幫忙殺一次豬也掙不到這麼多。
“不用了,德順叔,這大晚上的也冷,您就別客氣了,咱鄉里鄉親的,往後還少不了要麻煩叔呢!”
陳德順見狀,嘿嘿一笑,也不再客氣。
“軍娃子是長大了,比你爹豪氣!”
直到深夜,眾人終於忙活完了,各自回了家。
就著燒水的篝火,孫秀芹煮了一鍋糊糊,這一次,她放了不少棒子麵兒,加上剛才剔下來的一些筋肉,不多時,一股香噴噴的棒子麵糊糊便出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