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個穿著灰色外套的男人已經從濃霧中走出來。
滿頭白髮,一臉的滄桑老紋,面容枯槁,簡直比鬼還要嚇人。
他大概六十多歲,或許比更老一點。
左腿是殘缺的,每次走路都很吃力。
我被紅衣女鬼壓掛在肩上,好像壓了秤砣,根本動不了。
男人用怨毒的目光瞪著我,“為什麼多管閒事。”
儘管很吃力,我還是掙扎著說,“你害人就是不對。”
“那我呢,我和小翠兩情相悅,他們憑什麼這麼對我!”男人抖著臉上的褶子,連個眼窩深陷,形銷骨立宛如一副骨架,
“這麼多年,你知道我怎麼過的嗎?”
“這家人的命我要了,耶穌也留不住,我說的!”
我無話可說了。
一個專門幹木匠活的長工,什麼文化都沒有,還瘸了一條腿。
卻能學會這麼厲害的風水和馭鬼術。
這四十年他肯定遭了不少罪。
每遭一份罪,對柳家的恨意就深一分。
光靠三言兩語怎麼可能說服。
我不求化解他的怨恨,只求拖延時間,“可柳家老太爺已經死了,你報復他家後人算什麼本事?”
“那又怎麼樣!”
男人幾乎瞪裂眼眶,眼中燃燒的怨恨足以點燃黑夜,
“我天賦差,花了十幾年才學會本事,等我想找那老東西算賬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一堆白骨。”
可他不甘心,既然報復不了老太爺,就破了柳家風水,
“我要柳家斷子絕孫,就像他們當年對我那樣!”
我不敢刺激他,只能放緩了語調,“可害死了這家人,你又能得到什麼?”
這傢伙為了復仇,不惜把柳家小姑練成厲鬼。
簡直失心瘋了。
“柳家的氣運昌盛,你害了他們,自己也要背因果,就不怕下輩子變成畜生嗎?”
說話的同時,我在不斷默唸九字真言,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丹田下氣流不斷沖刷經絡,身體逐漸回暖。
我沒急著動手,這傢伙為了報仇苦練四十年,就算天賦再差,能力也比我強。
我只能等他分心的機會。
“我不管,我只要復仇,讓他們死!”
果然一說到報仇的事,這老傢伙心智失守,變得無比癲狂,
“誰擋我,誰就是死路一條!”
他一拳打在我肚子上,另一隻手掐我脖子。
我疼得彎下腰,看似難受,可這一拳幫了我的大忙。
身體在劇痛刺激下恢復了行動力,丹田氣息被我提前來,凝聚在喉嚨上。
同一時間,房梁閃過一道黑影。
狽精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趁他注意力都在我身上的時候,用爪子撓在他臉上。
“啊!”
男人臉上出現了幾道血漉漉的影子,踉蹌著掙扎。
我這抓住機會,拼盡全力轉身,衝紅衣女鬼爆喝一聲,“滾!”
這一聲大喝聲如洪鐘,傾盡我所有的氣息,並不是普通的怒罵,而是玄門的吼功。
喉嚨中一股純陽真氣噴在女鬼身上,她哀嚎著飄走,渾身冒出白煙。
連身體都變淡了不少。
吼完這一聲之後,我也感到頭重腳輕,太陽穴一跳跳的。
我的氣太弱了,剛才那一下幾乎抽乾了全身力氣。
但我不敢停下來,望著正和狽精廝打在一起的復仇者,向獵豹一樣撲上去。
猛出一腳,踹在他那條好腿上。
和瘸子打架最容易了,抓住那條好腿猛踹就行。
雖然這招比較損,但效果是真不錯。
死瘸子馬上失去重心,被我一個膝頂壓在地上。
狽精則惡狠狠地齜牙,一口朝他脖子上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