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這老小子癱軟不動了,眼中的怨恨在慢慢消散,轉為深深的懊悔,
“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我說你不僅錯了,還錯得離譜。
現在真正該考慮的,是怎麼洗去柳家小姑這一身冤孽氣,送她輪迴投胎。
一個人,如果總生活在仇恨裡,無論看什麼都是扭曲的。
我想,如果柳家小姑還殘存著生前的記憶,估計也不會同意讓他這麼幹吧?
柳老爺子淚眼婆娑道,“老徐,你跟我都一把年紀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幹嘛活在當年的仇恨裡?”
男人一聲不吭。
柳老爺子加重了語氣,“你恨我,埋怨我當年沒幫你們私奔。”
“可你卻沒想過,那是我親妹妹啊,我怎麼能放心把她交給你,我憑什麼把她交給你?”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筆糊塗債估計是沒辦法扯清楚了。
好在在我們的勸解和開導下,男人已經漸漸放下仇恨。
王奎笑著說,“這才對嘛,打來打去都是一家人,根本沒這個必要。”
男人苦笑著爬起來,沒說什麼,默默環顧我們一圈。
他把目光定格在我臉上,停頓了很久,然後甩甩頭,帶著紅衣女鬼走出柳家老宅。
或許是聽了我的勸告,打算找地方超度柳家小姑吧。
柳芳擦眼淚說,“其實老徐也是個苦命人,都怪我爺爺當年把事做得太絕了。”
王奎搖頭晃腦說,“可憐之人也有可恨之處,誰叫他管不住下半.身……我去,你掐我幹嘛?”
柳芳狠狠白了他一眼,“你看看人家,四十年對我小姑不離不棄。”
“掐你怎麼了,你要是敢對不起我,我還找人閹了你呢!”
“我去,你個瘋女人……”
王奎嚇出一頭冷汗,可憐巴巴地看我一眼。
我壞笑說,“奎哥,就像你剛才說的,男人最重要的責任感,做了就得認,捱打要立正,我等著你下半年發喜糖。”
“兔崽子,之前不是這麼說的!”
王奎頭都大了,跳著腳罵娘。
我都不稀罕搭理他,對他擺了擺手,“你們的家務事我就不摻和了,頂多去段叔的那裡幫你進點補藥。”
說完我帶上狽精就走,連夜趕回了出租屋。
回了家,我捧著好不容易到手的還魂草,長舒一口氣。
雖然過程比較波折,好歹是到手了。
要煉製融魂丹,只差最後一枚地珠。
也不知道林遠能不能信守承諾,儘快幫我打聽到地珠的下落。
狽精安慰說,“安啦,地珠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找到的,肯定需要時間。”
它讓我有空多想法子賺錢,一天一隻雞,家裡就快斷糧。
我不理它,背過身,輕輕擦拭本命玉。
感受著玉墜裡散發的冰潤氣息,我自言自語道,“小妮,再忍忍,多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讓你擁有一個完整的童年!”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習慣了,每天都有個小丫頭陪在身邊。
替我捏腿捶背,笨笨地收拾家務。
小妮不是小鬼,是我妹妹,是親人。
既然養了她,我必須肩負起一個大哥的責任。
狽精賤兮兮地把臉湊過來,“那我呢?”
“你特麼是下水道,是不是瞞著我偷偷吃屎了,嘴這麼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