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還有機關啊?”
姚放趴在床上問:“你們沒事吧?”
“沒事。”
俞定京捂住姚沛宜的眼,道:“觸發機關的應該就在鈴鐺處,你試試看。”
姚放連忙摸索,沒多久,姚沛宜又感覺身下開始活動,連忙趴在俞定京懷中。
“來,我拉你們出來。”
姚放將兩人扶起來,這會兒,暗室的口子已經暴露出來。
地上雜物許多,姚沛宜瞧見了方才見到的玉壺,好奇道:“那裡頭怎麼還有鈴鐺?形狀好奇怪啊。”
姚放起初是沒看清,定睛一瞧才覺不對,和俞定京方才一般,連忙捂住雷妙妙的眼睛。
“什麼鬼。”
俞定京將試圖返回暗室的姚沛宜拉住,對守在外頭的時來道:“你去叫大夫過來。”
“你們方才進去受傷了?”姚放忙問。
“不是。”
俞定京欲言又止,“裡頭的氣味有些奇怪,需要大夫來確認一番。”
京兆府官署內亦有大夫,向光將人帶過來確認後,向俞定京稟報:“回王爺的話,這暗室之內的確燻過催情香。”
俞定京嗯了聲,指了下床榻的方向,“那些東西,應當被使用過。”
大夫檢查了一番,“這些都是於房事間助興之物,依小的所檢查,的確是被用過。”
“啊……”
在角落裡拼命洗手的姚沛宜欲哭無淚,“我的手不要啦!不要啦!”
“別叫了,不是在幫你放皂角了嗎,自己搓。”姚放道。
“啊……”
俞定京聽見小姑娘的聲音清了清嗓子,隨即道:“行,先拿回官署吧。”
向光進屋,被姚沛宜的動靜吸引,“王妃這是……”
“她沒事。”
俞定京走過來,“同古家人說過了嗎?”
“臣過來就是稟報此事。”
向光道:“古家老族長聽說您來了,特意趕來了前廳,等候您去說話。”
“嗯,去前廳吧。”
俞定京話音落下,餘光落在姚沛宜五官緊皺的小臉上,“走了。”
姚沛宜甩了甩自己手上的水珠子,苦著臉。
他嘆了口氣,過去用衣袍幫她將指尖上的水漬擦乾淨,“很乾淨了。”
姚沛宜瞄了眼他的動作,“你又沒碰,當然覺得乾淨了。”
“我方才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亂碰。”
俞定京戳了下她的額頭,“是你自己不聽話。”
“你們倆什麼時候處得跟父女似的了。”雷妙妙在旁邊打趣。
姚放嗤:“歲數上也挺像的。”
俞定京冷冷瞥了眼人,“去見古家族長。”
前廳內,比之方才有些凌亂的場合,此刻便井井有條多了,下人們恭敬立在老族長身後。
老人家年過花甲,頭髮花白,威嚴肅穆,瞧見俞定京來了,飛快起身行禮。
“拜見王爺。”
俞定京虛扶,“族長不必多禮。”
古老族長今日知道向光會來,只以為他同前幾次一樣,過來調查一番就要走。
卻沒想到定京王也來了。
“我那孽孫將我氣得大病一場,方才吃過藥後醒來,才知道王爺過來,還請王爺不要怪罪老身來遲。”
老人家說的是場面話,俞定京聽得出來,也無意怪罪,“今日我來,是奉父皇之名調查新娘失蹤案,
古姑娘屋子裡的東西,族長應該也見到了。”
古族長老臉通紅,“老身教導小輩無方,竟養出一個這般…這般……”
“無妨。”
俞定京道:“只是暗室內的情形,我們都見過,不像是一個人待的地方,不知古姑娘在成婚前是否有心上人?”
古老族長面色發青,“這……”
姚沛宜出聲:“老族長,這會兒不是要顏面的時候,若是我們沒猜錯,古姑娘的心上人,應該不是她的未婚夫吧。”
【若真是未婚夫,就快要成婚了,又何必拉到暗室去行苟且之事。】
【看老族長這表情,應當是沒錯了。】
“那個孽女,早說不要報官,就當她死了算了!眼下古家的臉都被丟盡了!”
古老族長瞪向一側低聲哭泣的古夫人,“你自己說。”
古夫人身軀抖了抖,“阿、阿璟的確有個心上人。”
姚沛宜過去按住婦人肩膀,“古夫人慢慢說,不要緊。”
古夫人嗚咽:“那人名喚卓識卿,三個月前和阿璟相識,
後來阿璟為了這人,三番兩次和家裡鬧,要解除婚約,和卓識卿在一起。”
古老族長氣得胸膛幾次起伏,“紹箕裘,子承父業;恢先緒,子振家聲。
像古家這般世家大族,竟出了這樣一個孽畜,實在是有忝祖德。”
雷妙妙同姚沛宜對視了一眼。
“那卓識卿是什麼人?”
姚沛宜詢問:“是京兆府人嗎?”
“他是矩州人,一個窮書生罷了,來京兆府多半是掏空了家底來遊山玩水的,偏偏招惹了我阿璟。”
古夫人捂著胸口沉痛落淚。
“那他居於何處,你們知道嗎?”
姚沛宜道:“若他們兩情相悅,也有可能現在就在一起。”
“我們不知道。”
古夫人崩潰道:“我暗地裡讓人去查過卓識卿,可他一窮二白,在京兆府沒有宅子,更無產業,
想來是居無定所,我們根本查不到他帶著阿璟去哪兒了。”
姚沛宜皺眉,【難怪古家最初不報官。】
【原來是疑心古璟同窮書生私奔了。】
“夫人彆著急,我們一定會找到的。”姚沛宜道。
古老族長失望道:“若找不到就算了,古家出了這樣一個孽畜,我們只對不起同我們世代交好的親家。”
從古家出來,姚放道:“若是古璟是同人私奔,自然就不能算作是連環失蹤案的一員了。”
姚沛宜沒輕易下定論,看向俞定京,“王爺,咱們接下來要不要去易家看看?”
“天色尚早,去易家也方便。”
俞定京和姚放商議了一番,決定分頭行事。
他和姚沛宜去易家,姚放和雷妙妙去易翩翩的夫婿家。
一行人用過午飯,稍作休息,便趕往了易家。
與古家典雅肅穆的宅子不同,易家為京兆府首富,一眼看去,便見玉樓金闕、富麗堂皇。
易家家主和夫人聽到官府來人的訊息,急匆匆迎了出來。
易翩翩失蹤已有半個月,兩口子急得病了又好,好了又病,週而復始,兩人都憔悴得半點沒有富貴人家的模樣。
“是翩翩有訊息了嗎?”
向光被夫婦倆抓住手。
“我們翩翩都消失了這麼久了,她會不會被人殺了啊?”
易夫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做夢都夢到她渾身血,讓我給她報仇,向大人,我們翩翩要何時才能找到啊?”
失去孩子的父母往往都是如此,塌了天一般,痛不欲生。
姚沛宜不忍心瞧著這場面,俞定京發覺後,給了向光一個眼神。
“易夫人,老爺,你們別難過,我們正在全力搜查易姑娘的訊息。”
向光先前得了俞定京吩咐,並未暴露他的身份,道:“這是專門來查失蹤案的大人,他們需要看看家裡和姑娘的屋子。”
易老爺強忍悲慟,吩咐下人領著他們去易翩翩的閨房。
易翩翩的閨房和古璟全然不同,小姑娘家的玩意兒很多,擺件裝飾明亮溫馨,可見在家中飽受寵愛。
姚沛宜在屋子裡檢查了一圈,並未發覺有任何不對。
院外還充斥著易夫人的哭喊聲,下人們恭候在院子裡,一動不敢動。
俞定京在翻閱易翩翩桌案,姚沛宜餘光卻被一個瑟瑟發抖的小婢女吸引了目光。
“你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