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受到召喚,小步挪到姚沛宜跟前。
“抖什麼?”
她看著婢女,“你是這院子裡的?”
“奴婢…奴婢是姑娘的貼身丫頭。”
她狐疑道:“你看上去有話要說。”
婢女欲言又止,受不住姚沛宜長時間打量,緊張道:“奴婢…奴婢有些事情想說。”
“你說。”她道。
婢女輕聲說:“我們姑娘的失蹤,應該和一個男人有關,那人叫甘識卿,和我家姑娘在西平坊戲樓子相識,
從那之後,我家姑娘就跟被迷了心智一般,甚至還說過要和青梅竹馬的姑爺退婚的話,我讓她千萬別跟老爺和夫人說。
誰知道成婚當日,她就失蹤了。”
“甘識卿?”
姚沛宜一愣,連忙問:“這件事,你有和老爺夫人說過嗎?”
“說過的。”
婢女焦慮道:“可因他們未曾見過,更未曾聽我們姑娘提起過那個男人,
所以他們不相信奴婢說的話,可奴婢就是覺得此事不簡單。”
姚沛宜深吸一口氣,“你是易姑娘貼身婢女,她成婚當日,你不應該在她身邊嗎?”
“本是該在姑娘身邊。”
婢女回憶道:“可是那日奴婢送姑娘入新房後,她吵著說肚子餓,讓奴婢去小廚房找東西吃,
等奴婢去了趟小廚房,再回來,人就已經不見了。”
離開易家,姚沛宜才將方才聽到的告訴俞定京。
姚放和雷妙妙正好駕車趕到易家。
“西平坊是什麼地方啊?”
雷妙妙不明所以,“我和姚放去男方家裡都沒查到什麼。”
姚放回憶,“我來之前瞭解過京兆府,西平坊是這兒最熱鬧的街市,平頭百姓愛去的地界,有錢人倒是很少去。”
“重點在於人。”
俞定京提醒:“古璟喜歡的男人叫卓識卿,易翩翩喜歡的叫甘識卿,有這樣巧的事嗎?”
“對啊。”
姚放摸了摸下巴,“是有些古怪。”
“主子。”
運轉從馬車外進來稟報:“方才屬下去古家問過,古璟有段時間也喜歡去西平坊聽戲。”
“古怪。”
姚放思忖,“有沒有可能,這是一個局?”
京城先前也出現過這種案子,一大批生得好看的男人去誘騙涉世未深的閨閣女子或是飽受婚姻摧殘的絕望婦人,這批人靠著誘騙賺得了驚人數目。
後來燕帝得知後,曾讓開封府大力打擊。
只是如今這案子又稍有不同。
“我覺得很有可能。”
姚沛宜考慮道:“咱們應該去查查。”
“如今天色晚了,明日帶人去。”姚放說。
“不帶人。”
姚沛宜看著俞定京,“王爺,我懷疑這背後有極大的勢力,所以不能打草驚蛇。”
俞定京瞧著小姑娘躍躍欲試的模樣,有股不妙的預感,“你要幹什麼?”
“以身涉險。”姚沛宜打了個響指。
“事先說好。”
姚放冷漠舉手,“我不涉險。”
“當然不要你了。”
姚沛宜嗤了聲,“我來。”
“不行。”
俞定京毫不猶豫拒絕。
“王爺,你放心,我不單獨行動。”
姚沛宜眸子一轉,“這樣,你明日和我一起去。”
“這倒是行。”
雷妙妙贊成:“我和姚放在暗中跟隨,不會有問題的。”
俞定京倒是沒反駁了,“你都說了人家勢力大,你有信心能騙得過人家?”
“當然也需要王爺的幫忙啦。”
姚沛宜朝他眨了下眼,“偽造身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若想引人上鉤,必然不能以現在的身份。
俞定京的能力非尋常人所及,不到兩個時辰就將宅子和幾人新的身份安排得妥妥當當。
次日。
西平坊內,人如潮湧,商販叫賣聲熱火朝天。
“這個挺好看的。”
姚沛宜指了下街邊糖畫,俞定京看了眼,“買。”
“二位要什麼?”
姚沛宜挑選了一個小馬形狀的糖畫,又給俞定京要了小龍的。
沒等多久,兩個栩栩如生的糖畫就到手裡。
“多謝。”
姚沛宜連忙掏錢,“誒,我的荷包呢?”
俞定京皺眉,“被偷了?”
她著急道:“不會吧,我方才沒瞧見有人湊近啊。”
“人太多了,去找找看。”他話音落下。
姚沛宜肩膀便被人拍了兩下,“姑娘,這是你的錢袋子嗎?”
生得唇紅齒白的年輕郎君一襲白衫,遞來一個荷包。
姚沛宜盯著人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是、是我的,多謝。”
“無妨。”
年輕人只微笑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俞定京看了眼姚沛宜,“繼續逛?”
她捏著荷包,往年輕人離開的方向趕了過去。
名為“識卿面”的戲樓中觀者雲集、掎裳連襼。
姚沛宜剛進去就和俞定京走散了,連忙尋人。
“麻煩讓一讓。”
她擠開人群,正想出去等候,忽然被門檻給絆住,一個踉蹌往前撲去。
“姑娘當心。”
清朗溫潤的嗓音落在她耳畔,方才見過的俊俏郎君攙住她的手臂,“多謝公子,又是你幫了我。”
“沒事,你夫君呢?”年輕人柔聲問:“需要在下幫你找嗎?”
“沛沛。”
俞定京出現在兩人身後,面露不悅,將姚沛宜拉到自己身側,“怎麼回事?”
“公子你搞錯了。”
姚沛宜連忙搖手,“他不是我夫君。”
俞定京一頓。
“那是……”年輕人也有些驚訝。
“他是我哥哥。”
姚沛宜挽住俞定京的手,羞怯道:“我叫姚沛宜,他叫姚定京,我們是來京兆府探親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
俞定京:?
哥哥?!
姚定京?!
姚順立有這能耐生出他嗎?
他快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