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就算做了好事，也不會讓別人心裡舒坦嘛。】
俞定京看了眼面色煞白的小姑娘，將兩個湯婆子塞進她的褥子裡，又去櫃中取了層薄毯墊在她小腹的位置。
“你好生休息，我走了。”
話音落下，他抬腳就走。
忽而。
腕上被一隻小手給攥住。
“王爺。”
姚沛宜從床上坐起來，“你不想納妾，是嗎？”
俞定京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她看明白了，“王爺，我也不想你納妾。”
他跟著一頓。
“可是老夫人……”
姚沛宜於昏暗中看他，“這是外祖母要求，她老人家盼望著你有子嗣，
我身為晚輩，又是孫媳婦，實在是難以拒絕，更何況……”
後半句，她沒說出來。
他依然聽見了。
【更何況，你是皇子，壽數受損，我也不希望看你無後而終。】
俞定京心尖上扎著的小刺，好似也跟隨著她軟和的語氣一點點消融。
“我是真的無可奈何。”
姚沛宜搖了搖他的手，“王爺，你今夜能不能留下來陪我一起睡？”
俞定京心底動搖，看著她，“為什麼？”
“因為……”
她仰起小臉，蹙眉道：“你今夜要是走了，我會心裡很亂，會睡不著的。”
“……”
俞定京還是沒能拒絕她。
去換了件乾淨裡衣，這才和她一起躺下。
屋子裡吹了燈，陷入一片漆黑，兩人誰都沒開口，周遭闃然無聲，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越發響亮。
不過這會兒聽起來，卻沒有那般令人煩悶了。
姚沛宜盯著漆黑的床帳，感受到身側男人的存在，心裡安定多了。
正閉上眼。
忽而。
她小腹上覆蓋一隻寬厚手掌，滾燙溫度隔著單薄衣料傳遞了過來。
心臟也好似被什麼擊中一般。
男人的手力道輕緩地揉動著。
她小腹上的疼痛也跟著一點點緩解。
“對不起。”
她耳畔傳來他極輕的一聲。
若非溫熱的氣息蹭過她的耳廓，她真要以為，這是幻覺了。
“是我沒有考慮王爺的想法，自作主張答應了老夫人，你怎麼先道歉了？”
姚沛宜轉過身。
俞定京一愣。
方才他聽小姑娘呼吸平穩，還以為她睡著了，沒想到竟還醒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王爺。”
姚沛宜的手搭上他的腰，“我能抱著你睡嗎？”
俞定京落在她小腹上的指尖顫了兩下。
他沒拒絕。
姚沛宜便擠進他懷中，將腦袋塞進他胸膛裡。
寬闊溫暖的懷抱，很讓人有安全感。
俞定京卻無所適從。
他們兩人擁抱的姿勢。
就像是一對再平凡不過的夫婦。
可他們距離平凡夫婦…好像還隔了千山萬水。
他在心裡問自己。
真的要這樣自欺欺人嗎？
這時候，懷裡的腦袋動了動，瀲灩動人的妙眸抬起來，直勾勾盯著他，“王爺，你這輩子都不納妾嗎？”
俞定京被這雙眼看得心癢癢，感受到少女溫軟的身子，他越發僵硬起來，打從心裡無奈地發問：“有你一個折磨人的，還不夠嗎？”
【有我一個折磨人的？】
姚沛宜聽到這一句話，心尖好似被人攥住，顫了顫，加快了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