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從我口中,知道什麼答案呢?”
俞定京未直言,卻也沒避諱,眼神直白地盯著她。
這反倒讓姚沛宜紅了面頰,老實坐回了原位。
【他怎麼還學會反擊了……】
【這下好了。】
【尷尬的是我了。】
【嗚嗚嗚……方才沒露怯吧?】
【說好的拿捏他,可不能讓他拿捏我了。】
俞定京唇角深陷。
小姑娘最喜歡故意撩撥。
他也不能時時刻刻都叫她得逞了。
好歹比她大了這些年歲。
男子垂下眼瞼,耳根子不禁紅了些許。
姚放一進來就瞧見了這詭異的畫面。
男的和女的都是面紅耳赤。
一個比一個腦袋低。
他徑直拿起桌上的酒杯嗅了嗅。
“怎麼了?”姚沛宜不解地抬頭。
“我以為你們喝假酒了。”姚放將杯子放下。
俞定京清了清嗓子,“樓下怎麼了?”
“沒事。”
姚放端著碗又開始吃起來,“就是有人喝多了,和同行的人吵了幾嘴。”
姚沛宜這才放心。
“對了,渭州知府的案子結了嗎?”
姚放嘴裡塞滿了醬肘子,點了兩下頭。
“先前不是說,那些失蹤的姑娘和被救的姑娘對不上人數嗎?”姚沛宜蹙眉。
俞定京:“渭州知府於獄中畏罪自盡,死之前無論如何拷打,都咬死了只拐走了這些姑娘。”
“人又死了……”
姚沛宜眉心緊皺,“為何每每有進展的時候,人就死了。”
“說明有人在背後操作。”
俞定京夾了一筷子糖醋里脊放進姚沛宜的碗中,“我的人還在查。”
她愣了下。
【還會給我夾菜了?】
【果然,男人一淪陷起來也是不得了。】
俞定京清了清嗓子,“吃飯。”
姚沛宜將糖醋里脊放進嘴裡,“嗯,今日的糖醋里脊格外的甜呢。”
“是嗎?”
姚放往嘴裡塞了一口,頓時一臉嫌棄,“之前娘就讓你少吃一點這甜不拉幾的東西,當心和爹一樣發胖。”
“不會吧。”
姚沛宜上下打量著自己,雖不算是清瘦的體型,但也說不上很胖。
“我還是挺勻稱的,而且我也不喜歡太瘦弱了。”
“太瘦了不好看。”
俞定京默默道。
“看不出來。”
姚放咀嚼道:“原來你喜歡胖子。”
“……”
俞定京幽幽瞥了眼人。
“不過姚沛宜,你和雷大炮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姚放問。
“你才是大炮,你個豬頭鱉孫。”
姚沛宜護短地瞪了眼他,隨即道:“黎姑娘讓我們幫忙試白圍君,我們試也試了,
妙妙也讓大萬去查白圍君在外頭還有沒有別的情況,等查出來再去給黎姑娘報信吧。”
“明日不就是黎曙宴請國子監生的日子嗎?”
姚放想起來,“明年春闈俞定京也是考官,黎曙請了他還有一眾朝臣去赴宴,好像官家也會去吧?”
“西寧王有政務稟報,父皇明日過不來,讓文昭儀過來。”俞定京道。
“那也好,明日我正好跟黎璃去說一下情況。”
姚沛宜細嚼慢嚥道:“說不定,還真是她多想了。”
——
九皇子府主院內。
“啪嚓——”
琉璃盞被重重砸碎在地,屋內傳來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已經整整五日了,殿下還是不肯來見我?”
小懷慌忙勸阻:“皇妃,莫要再砸了,殿下說了是沒有時間過來,
他原先作為春闈考官,這會兒差事落到定京王手裡,他一定也有很多麻煩事要處理的。”
“他是沒有時間嗎?”
廉僖攥緊了被褥,咬牙切齒,“他分明就是介懷我先前失蹤了一夜的事,可我都跟他解釋過了,
我只是被人扔進了山中,沒有人對我做過什麼,為什麼他就是不相信我?”
小懷欲言又止,“皇妃,當日情形的確是容易讓人誤會,不過如今殿下已經壓制住了流言蜚語了,
您千萬別再聲張,若是讓老爺知道……”
“啪!”
脆亮的一巴掌狠狠砸在了小懷的臉上。
“連你也不信我?”廉僖怒目圓睜。
“奴婢沒有,姑娘息怒。”
小懷連忙跪地,哽咽道:“姑娘待奴婢如何都好,只是千萬別太過張揚,
若是讓隔壁院的知道了,再告訴了殿下,您的日子會難過的。”
到底是從小跟著自己長大的丫頭,廉僖不忍,將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我才是正室,還怕一個尚未侍寢的妾室不成?”
小懷擦了擦眼淚。
廉僖對外喝道:“霧水。”
另一個丫鬟小步進來,“皇妃。”
廉僖扯起唇,“將伍側妃叫過來,說我不舒服,讓她來侍疾。”
霧水福身說是。
待人離開屋子,廉僖深吸一口氣,“定是姚沛宜那賤人搗的鬼,害得殿下厭棄了我。”
小懷思慮道:“皇妃,明日吏部黎尚書設宴,文昭儀都會過去,
殿下很看重這次宴席,還說會帶您過去的,您可千萬別再去招惹定京王妃。”
“她那般害我,我怎能不報仇?”
廉僖眯起眼,“我記得,文昭儀有一隻心愛的貓,幾乎是走到哪兒帶到哪兒。”
小懷一愣。
“從前廉家有個極擅製藥的府醫,你去將他帶過來。”廉僖道。
小懷搖頭,“姑娘,別犯傻啊。”
“若你不聽我的。”
廉僖冷冷看著小懷,“日後就別待在我身邊了。”
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滿兒妹妹,是你嗎?”
伍滿緩步走進屋子,“皇妃的身子如何了?”
“小懷還有要事在身,麻煩你幫我端藥過來。”廉僖看了眼爐子上正燒得滾燙的藥盅。
伍滿一頓,“是。”
見人拿出帕子,廉僖悠悠道:“滿兒妹妹這是不情願侍疾?”
伍滿看了眼廉僖,“藥盅燙手。”
“放涼許久了。”廉僖微笑。
伍滿只得收起帕子,端起藥盅的瞬間,滾燙的溫度讓她下意識收回手。
藥盅砸碎在地,滾燙藥液浸透她的裙襬,烙印在她腿上,疼得她半跪在地,起不來身。
“妹妹怎麼這點事都做不好。”
廉僖滿意地扯了扯嘴角,“罷了,這藥我就不喝了,你收拾完,就直接回去吧。”
伍滿撐在地上,只能一點點撿起藥盅碎片,碎片鋒利,將她指尖和掌心劃破,鮮血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