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妙妙拍了下胸口,“那就好。”
姚沛宜聞言並不慌張,只是多打量了幾眼小和尚。
待小和尚離開,兩人拜過佛祖,姚沛宜就被雷妙妙拉去了偏屋。
門前有一身著素白袈裟的年輕和尚端坐,生得清俊儒雅,玉樹芝蘭,低垂著烏黑纖長的睫翼,認真地同一位女香客解籤。
“這就是那位住持,名喚虛塵。”
雷妙妙一瞅生得好看的小郎君就忍不住嘴角上揚,“是不是生得好?”
姚沛宜瞥了兩眼,“是還行。”
“走,去解籤。”
雷妙妙拉著人就湊上去,正好女香客解完籤,兩人迎上去時,虛塵起身作揖。
“兩位施主也是來解籤的?”
“正是。”
雷妙妙將籤遞過去,“還請住持解惑。”
“施主樂觀,就算遇事也能逢凶化吉,是有福之人。”虛塵道。
雷妙妙一聽這話便喜笑顏開,“住持真是人生的好,說的話也好聽。”
姚沛宜瞧閨蜜這模樣也是無語了,只見虛塵轉向她,“施主也要解籤?”
“麻煩了。”
她將籤遞去。
虛塵看了眼籤,又抬眼看向姚沛宜,“不必解了。”
她一愣。
“禍福未發,猶可化也。”
虛塵垂首,“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前路雖改,但施主仍要謹慎,莫走回原路,辜負老天垂憐。”
姚沛宜睜大了眼。
雷妙妙是沒在意,靠在閨蜜身上犯花痴,“小郎君長得這麼好看,嘴裡嘰裡咕嚕說什麼呢。”
待姚沛宜回過神,虛塵已不在原位。
兩人原路返回,走到寺門前,雷妙妙才從花痴的狀態抽離,“咱們忘了去西廂房找那小和尚了。”
姚沛宜蹙眉,“要不算了吧。”
“他說得挺嚇人的,有備無患,還是去一趟吧。”雷妙妙拉著她往西廂房走。
只是兩人在西廂房門前敲了許久,都沒有人開門。
“小和尚該不會是忘了這事兒了吧?”雷妙妙懷疑。
姚沛宜忽然嗅見一股濃烈的檀香味,冥冥之中似乎有強烈的預感在她心裡闖蕩。
於是下意識,她將屋門推開。
門沒鎖。
屋內窗子緊閉,未點燭盞,又至酉時,故而光線昏暗,不過,似有一道人影坐在桌前。
“小僧人?”
姚沛宜試探性地喚了聲。
對方一動不動。
她這才走進去,只是還沒走到桌前,就被一道軟趴趴的東西給絆倒。
“沛沛!”
雷妙妙一驚,連忙奔來。
“沒事吧?”
姚沛宜揉了揉摔痛了的手肘,餘光瞥見地上趴了個人,方才絆倒她的應當就是那人的手。
“這不是小和尚嗎?”
雷妙妙不明所以地翻開人,頓時臉色煞白,“他、他好像沒氣了。”
姚沛宜心底一驚,再往桌前看去。
藉著門外投射進來的光線,這才看清,桌前坐著的不是人。
煞白的面龐,兩頰詭異地發紅,穿著花衣梳著小辮,雖有人形,卻無活人氣息。
這是…紙人!
廣仁寺第一時間去大理寺報官。
俞定京和姚放趕來時,兩個小姑娘正坐在禪房中喝茶,只是臉色一個比一個差。
“我的姑奶奶,你倆怎麼又黏在一起了?”
姚放聽說自家妹妹和雷妙妙又撞上命案,頭疼得不行。
俞定京看了眼姚沛宜,小姑娘神色像是不安,“嚇著了?”
姚沛宜也說不透心裡的感覺,想了想,還是起身道:“仵作來了嗎?我想去西廂房再看看。”
姚放:“你……”
“讓她去。”
俞定京道:“她們是第一個發現屍身的,在沒查清案子是怎麼回事前,她們都得配合官府調查。”
姚放沒好氣地瞥了眼兩人,“真是祖宗轉世。”
天色半黑,外頭下起了雨,涼風陣陣,姚沛宜一出禪房的門,就覺得身子發冷。
時來遞傘過來,“王妃,撐傘吧。”
“多謝。”
姚沛宜接過傘便打算往西廂房走,卻被人輕輕拉住了手腕。
再回神時,肩膀一沉。
俞定京將大氅解下蓋在她身上,垂著眼,睫翼在俊臉上形成一道淺淺的陰影,專注地給她繫結。
【他這是……】
【關心我?】
俞定京手上動作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