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定京視線落在小姑娘的臉上,半晌停頓。
“我看你,是什麼眼神呢?”
那雙漆黑生疏的瞳仁內,流轉情緒晦澀難懂,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她。
姚沛宜不禁一怔,心跳都好像停滯了下來。
【他這樣看著我幹什麼?】
【該、該不會是想要親我吧?】
俞定京眸底微動,在她的注視下,忽然傾身靠過來。
“你……”
姚沛宜睜圓了眼,只瞧男人的俊臉越靠越近,烏黑睫翼低垂下來,小片陰影蓋在優越的鼻樑骨上。
而她的目光不自覺被薄紅的唇瓣給吸引,情不自禁,嚥了口唾沫。
【要親了,要親了。】
【他咋不動了?】
【該不會是在等我主動吧?】
【要不我也湊近些?】
【這樣會不會太不矜持?】
【管他矜不矜持,幹就完了!】
姚沛宜猛地湊了上去。
“啊!”
俞定京一愣。
兩處唇瓣快要貼在一起時。
小姑娘突然站起身來提起裙襬就跑。
跟見鬼似的。
【太沒骨氣了嗚嗚嗚。】
【我姚大勇還會回來的!啊啊啊!!】
俞定京愣愣地看著不斷髮出“吱呀”響動的屋門半晌。
待時來入內稟事,忽然聽到幾道笑聲。
“?”
時來茫然。
自家主子生得很好看。
這是暗衛們都公認的事。
不過自家主子也很少笑。
這也是暗衛們覺得惋惜的事。
時來幾乎沒見俞定京笑過。
尤其是像此刻,男子笑得胸膛顫浮,撐在桌案上,這幾近能用“花枝亂顫”的詞兒來形容的畫面。
……太詭異了。
該不會是最近查的案子都很古怪,所以自家主子撞邪了吧?
“不說話進來做什麼。”
時來被這道驟然降到冰點的語氣嚇了一跳,“主子,您正常了?”
“幾個意思?”俞定京冷冷看著他。
“沒、沒意思。”
時來笑道:“屬下是來稟報今日偏室失火一事。”
“說。”
時來道:“今日把守偏室的是衙役盧甲,今日您下偏室的時候,還同他打過照面。”
俞定京:“他後來做什麼去了?”
“說是老孃忽發急病,讓他回去。”
時來道:“屬下查了,的確如此,盧甲老孃入夜的時候已經離世,屬下還查到盧甲清貧,
從前靠著一點微薄月俸勉強養活自己和老孃,不過半月前,盧甲日子忽然就瀟灑了起來,
整日裡泡在煙花柳巷之地,鄰居都說他一定是找到了什麼歪路子。”
俞定京:“我知道這歪路子是什麼。”
時來一愣。
“既然翫忽職守,自然要有該有的處置,你帶人去一趟他家裡,處置好了,送去俞雲那兒。”俞定京緩聲說。
時來一驚,隨即點頭,“是。”
——
次日,太醫院來為俞定京看過傷勢,姚放和雷妙妙也來王府探望。
姚沛宜聽說後趕去書房,正好聽到裡頭有人說話。
“元措去了廣仁寺,陰氏也出門了。”時來道:“運轉如今在寺內蹲守。”
“陰氏也出門了?”
姚沛宜入書房,目光正好同俞定京對上,昨夜場景不由重現眼前,心跳跟著漏了拍。
俞定京見小姑娘慌亂地避開眼,跟著一愣。
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時來,你們查到她是往哪裡去了嗎?”
“馬車起初停在街上,像去採買,不過沒多久,馬車又出城了。”時來道。
“她該不會也是去廣仁寺吧?”雷妙妙抬眉。
姚沛宜看向姚放和俞定京,“要不咱們過去看看。”
陰柴和案子脫不了關係,而其姐陰氏身上也有謎團,俞定京和姚放覺得這提議不錯,很快趕到廣仁寺。
運轉在後門等候已久,上前道:“元措去了西廂房,一刻鐘前又去了齋堂。”
雷妙妙不明所以,“他來這兒是吃飯的?”
“西廂房不是念淨的住所嗎?”姚沛宜記得很清楚,隱隱有種預感,“要不先過去看看。”
西廂房內空無一人,幾人趕到時見桌上放了身衣裳。
“原先的紙人沒了,這床褥也換了,墊得這麼厚。”姚沛宜摁了摁床榻。
“主子,陰氏到廣仁寺了。”時來跑進屋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