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定京聽到小姑娘的呼喚,一腳踹開撲上來的人,快步衝到姚沛宜跟前,將人緊緊抱在懷中。
“開路!”
暗衛們環繞住俞定京和姚沛宜。
姚沛宜更是什麼都不知道了,幾乎是被俞定京抱著出去。
“將鄭宅圍了。”
俞定京將姚沛宜鬆開,對一眾暗衛發號施令:“不能讓一個難民跑出去。”
“是。”
“是。”
“王爺,鄭青從後門跑了。”時來急忙來報信。
“運轉,你將王妃送去官署,找來大夫替王妃檢查有沒有哪裡受傷。”
俞定京飛身上馬,對姚沛宜道:“回去等我。”
她急忙點頭,“你注意安危。”
鄭青逃離的方向正是城門口。
俞定京策馬疾馳,時來領著幾人緊隨其後,在城門口堵住了鄭青。
“王爺以為孤軍奮戰就能攔下臣?”
鄭青冷笑了聲。
“鄭大人演都不演了。”
俞定京眼神冰冷,抽出腰間長劍,“鄭青,你可知販賣百姓,可是重罪。”
“臣自然是清楚的。”
鄭青笑了笑,“不然何必要逃呢。”
“他在拖延時間,將人給我抓住。”
俞定京看出對方安定的神色下的焦躁,發出號令的一瞬間,城門大開,鄭青立即策馬衝出城門。
“休想走。”
他一字一頓,飛身立於馬上,控制馬匹和鄭青的馬趨於平行的位置,縱身一躍。
“啊!”
鄭青驚叫了聲,被俞定京摁倒在地,“還不快救我!”
“窣——”
“窣——”
城門外,數支長箭穿破長空,直直朝著俞定京方向射來。
“保護主子!”
一眾暗衛將俞定京包圍住。
可即使形成了一堵人牆,還是難免有利箭僥倖穿過間隙,擦破了俞定京的手臂。
“主子,沒事吧?”
時來回頭,見俞定京外袍都被劃破,血液汩汩流下來。
“沒事。”
俞定京話音落下,城外數十人氣勢洶洶朝著俞定京的方向襲來。
“主子,咱們人手不夠,還是先撤吧。”時來道。
鄭青趁機抓住俞定京的胳膊,狠狠咬下去,俞定京下意識甩開手,對方趁機滾下馬。
“快掩護我!”
鄭青大吼一聲。
數支長箭迅速射過來。
俞定京下馬,飛快追擊,一腳踹在人的後腰,對方疼得齜牙咧嘴,一個翻滾,又被俞定京勒住了後脖頸。
“鄭青,在我手裡能逃走的人不多。”
俞定京垂下眼瞼,眸底殺意升騰。
“窣——”
“窣——”
俞定京禁錮住的身契驟然停止反抗。
一支長箭射穿了鄭青的喉嚨,鮮血幾乎是噴湧了出來。
俞定京一怔,只聽城內傳來俞億的呼喊:“定京,沒事吧?”
鄭青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憑著最後的力氣回過頭,看著城外烏泱泱的手下,動了動唇:“主子…快……”
不成調的話斷斷續續從他嘴裡吐出來。
下一瞬,人徹底斷了氣。
“定京,我才看完姚放,得到訊息,趕過來。”
俞億氣喘吁吁奔過來,將手裡的弓箭扔給手下,將俞定京扶起來,“你的手受傷了,還是快些去看大夫。”
俞定京攥著拳,面色白了幾分,幾乎是靠在了俞億的肩膀上。
“定京,怎麼了?”
俞億打量著俞定京,手臂上的傷口只是劃傷,“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主子,主子!”
時來瞧著俞定京身軀搖晃了兩下,倒了下去。
——
姚沛宜在官署內等了半個時辰,遲遲不見俞定京回來,又去姚放的屋外看望,人的情況還在不斷變差。
天色都黑了,福兒過來提醒道:“王妃,時辰不早了,要不您今夜先睡吧,王爺恐怕還在追查人。”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姚沛宜從床邊的箱子裡取出一雙還沒繡完的鞋履,“這上頭的繡花,怎麼都繡不好。”
福兒寬慰人道:“王妃心不靜,所以如今才繡不好,等心靜下來了,咱們再繡吧。”
“這還是我第一次給他做鞋,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姚沛宜摩挲了一下布料上的花紋,“他一定還很緊張,我和他之間的約定吧。”
“王妃!”
屋門被人重重推開,景舒鮮少露出這般凝重的神色,慢慢走到她跟前。
“王爺受傷了。”
“怎麼受傷了?”
姚沛宜慌忙將鞋子放下,“嚴重嗎?傷哪兒了?”
景舒動了動唇,沒說出話來。
“他人在哪兒?”
姚沛宜攥著衣袖,緩聲問:“他人呢?”
“在正院。”
景舒說完,姚沛宜快步跑出去。
主屋內,好幾個大夫圍繞在其中。
姚沛宜光是走到屋門口都覺得耗光身上的力氣。
“王妃。”
時來見人來了,連忙上前阻攔,“王妃,您先回去休息吧,主子手上受了傷,已經睡下了。”
姚沛宜將人推開,快步走到榻前,“他究竟怎麼樣,我要自己看。”
“王妃,別挨太近了!”大夫連忙道。
姚沛宜聞言一愣,視線落在床上的俞定京,從上到下將人打量了一遍。
他身上沒受什麼傷,就是手臂被包紮了,看上去傷勢不重。
可臉色十分慘白,額頭密密麻麻都是汗珠,露出的脖頸上生出許多小紅疹。
“這是……”
她不敢置信,“時疫?”
“是。”
大夫嘆了口氣:“王爺手上有兩處咬傷,其中一處,傳染了時疫。”
姚沛宜腦子裡嗡的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妃!”
福兒連忙攙扶姚沛宜,“您別嚇奴婢,沒事吧?”
景舒看不下去,將姚沛宜扶起來,“王妃,別自己嚇自己,時疫不是好不了的,將軍和王爺身體都很好,肯定能好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