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哥抓起電話撥號，聽筒裡傳來總署值班警員懶洋洋的“喂“聲。
隨著對話進行，他握著聽筒的手指漸漸發白——“唐sir，總署話...根本某人call過佢哋。”
辦公室突然安靜得可怕。印表機卡紙的嗡嗡聲顯得格外刺耳，明仔手裡啃了一半的菠蘿包“啪嗒“掉在案卷上。
唐宇峰已經抓起電話，快速按下傳呼臺號碼。
“幫我給96088機主留言，”他聲音很穩，但鋼筆尖在記事本上戳出的墨點暴露了力度：
【速回警局。唐】
【立即覆電。唐】
牆上時鐘的秒針走過五圈，電話依然沒有響起。
“我沿彌敦道去追。”唐宇峰甩開風衣，露出腰間槍套。
“劉sir，麻煩你查一下沿路監控。”
“勝哥，你再電話聯絡下總署那邊同事，如果見到他們，第一時間打電話回來。”
“收到！”
勝哥突然按住話筒：“等等！交通部話五分鐘前，在廣東道車禍現場發現...四少和CoCo的警員證。”
唐宇峰的拳頭猛地攥緊，指節發出“咔”的脆響，手背青筋如盤錯的樹根暴起。
他轉身衝向停車場，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聲音像一記悶雷。
“轟——！”
唐宇峰猛打方向盤，車身幾乎是以漂移的姿態衝出警局大門。
與此同時，鑑證科方向也衝出一輛銀色轎車，車速極快，卻在轉彎時穩得像個手術刀，是關慧林的車！
劉sir一把拉開車門跳上副駕，安全帶還沒扣好就吼道：“快！跟住關法醫和唐sir！”
天空飄起了細雨，並有逐漸加大的趨勢。
這不是個好現象。如果雨勢加大，可能會影響現場取證。
廣東道現場，刺耳的警笛聲劃破夜空。
交通部的同僚已經拉起了黃黑相間的警戒線，熒光背心在雨幕中格外醒目。
幾個巡警正用防水布蓋住路面那攤暗紅的血跡，雨水沖刷下，血水像蛛網般在地面縫隙間蔓延。
唐宇峰和關慧林幾乎同時下車。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點點頭。
關慧林拎著銀色法醫箱直奔血泊，而唐宇峰則像頭獵犬般開始環視現場。
關慧林單膝跪地，戴著手套的手指輕輕蘸取血樣。
她的眉頭突然皺起——血跡邊緣呈現不自然的噴射狀，這絕不是車禍能造成的創傷。
另一邊，唐宇峰正在檢查那輛撞毀的轎車。
他的指尖劃過副駕駛座椅。
皮革上有一道新鮮的抓痕，像是有人被強行拖走時指甲留下的。
就在座椅調節器的縫隙裡，一抹金屬反光引起他的注意。
那是一支鋼筆大小的迷你錄音筆，正是他上個月送給葉璐希的禮物。
按下播放鍵，雜音中傳來葉璐希刻意壓低的喘息聲：
“教堂...k先生...貨物...補倉...”
突然一聲刺耳的金屬撞擊聲，錄音戛然而止。
唐宇峰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聽到了槍響的聲音。
他反覆聆聽，錄音筆的雜音中，那聲槍響像一把冰錐刺進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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