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跟張喆的第一次，對吧？”
重蓮白皙的臉上帶著驚慌和心悸，求救似地詢問霍殤。
似乎只要他點點頭，她就還能繼續相信韓紀雲只是單純被強迫了，而不是摻有主動的成分。
霍殤深邃的目光都頓了頓，眉角狠狠地抽了抽。
這小女子，真是敢想敢說敢問啊！
他揉揉眉心，覺得離譜荒誕，卻偏偏因為太離譜太荒誕，反而合情合理了。
也就只有被男人強迫，甚至是數次強迫，如今暴露在人前，韓紀雲才會心生絕望，逼急了也不敢說出真相。
總不能是他假裝愛妻如命，是為了成功色供重蓮後，不被自己懷疑吧？
看紀雲惶恐的表情，還有他跟張喆關係甚好……難道對張喆有好感……
意識到自己被重蓮帶歪，霍殤立刻斂神凝思，將髒東西扔出腦子。事出強迫，哪兒來的什麼好感！
秦太妃湊過來：“我看他不是第一次跟那個張喆亂來，你這麼個大美人兒，嫁給他半年了都沒懷孕，他要麼不行，要麼就是被張喆帶得喜歡男人！”
霍殤眉心突突地跳：“姨母。”
重蓮也叫她：“義母。”
這兩個人，同音不同字，叫得秦太妃彎了彎眼睛：“他喜歡男人才好，叫蓮蓮進宮，正好能幫你做事，還能貼身護著你，免得再被算計了。”
重蓮可不想留在宮裡，跟未來不知道多少女人爭奪一根龍棍，她苦學玄學這麼多年，也不是為了給男人添光彩的。
她鄭重搖頭：“紀雲他對我有恩，我絕不可能拋棄他……除非他知道了那天的事，嫌棄我，要休了我，否則我不會離開侯府。”
可韓紀雲怎麼捨得休她？
當初所有人都說原主在教坊司裡待過，必定不潔，韓紀雲卻力排眾議，聲稱不在乎她的清白，拿戰功也要換皇帝賜婚，對外宣佈終身不二。
那時候大家說她千人枕，韓紀雲都要她，如今只是被人算計睡了一個男人，若有嫌棄，豈非打臉？
她請求道：“兄長，我想今日就跟紀雲出宮回家，求您准許。”
霍殤淡淡瞥了她一眼：“好好照顧姨母，等她好了你再走。”
說罷，直接往偏殿去找韓紀雲。
韓紀雲已經擦乾淨了頭髮，瞳孔震顫地想要立刻回去，這種無法掌控命運的感覺，實在讓他如鯁在喉。
他無比在意剛剛重蓮到底跟慶元帝說了什麼，才讓慶元帝的神色那麼奇怪。
沒想到他還沒收拾完，慶元帝便過來了。
韓紀雲身姿挺拔地跪下：“臣失儀。”
霍殤沒有叫他起來，揮手讓其他人都退出去，這才開口道：“紀雲，你是否有什麼瞞著朕？”
來了！韓紀雲渾身發涼，哪怕他竭力做出無奈苦笑的模樣來遮掩情緒，也還是透出了幾分端倪。
“聖上，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眼底冒出戾氣。
若今日這關過不去，就只能放棄色供計劃，讓蓮蓮暴斃，來個查無對證了。
霍殤見他身體繃得彷彿拉滿的弓，又決絕又防備，心裡對重蓮的話再信了幾分。
他嘆了口氣，溫和地將韓紀雲扶起來，勸慰道：
“朕已聽安寧縣主說了，你也是吃了不行的虧，否則何至於被張喆壓制欺辱？你，放寬心，日子總還要過下去。”
韓紀雲：“……？”
什麼不行？
什麼壓制？
吃什麼虧？
屈什麼辱？
您，您再說一次？
安寧縣主就是重蓮，前天聖旨親封的。
韓紀雲覺得自己好像沒睡醒，又或者記錯了蓮蓮的封號，不然怎會聽不懂皇帝的話？
他想要辯駁，卻發現慶元帝目光深不見底，面上雖然帶著憐憫，眼底卻是令他恐懼的幽深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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