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神,就只看見霍殤飄出門檻的衣襬。
她驚疑不定地輕按著殷紅的眉心痣,感受著縮成一團的陰氣殘魂,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金秋霜忍不住道:“您到時候能不能別帶上我?”
重蓮瞬間放下手,嬌嬌懶懶地撥弄著床幔上的穗子:“所以說我就不愛跟你們鬼籤契約,誰心裡還沒個奇奇怪怪的想法,你們這樣窺探,我太羞恥。”
金秋霜忍不住飄出來看她的臉:“從哪裡能看出來啊!”
連她的小崽子都從她肚子裡鑽出來,扒在母親身上,歪著要掉不掉的鐵青小臉兒巴巴地看。
重蓮臉皮甚厚也點兒遭不住小傢伙的盯梢,想想它屁都不懂,沒啥靈智,這才耳根溫度驟降。
她從小揹包裡抽出三根香,點燃了插好:“知道你們娘倆心情不好,吃點兒好的開心開心,放心,我一定替你們討還公道。”
她明顯是在轉移話題,但金秋霜明明是個靈體,卻還是感覺到了喉嚨哽咽住,說不出話來的難受。
許久,金秋霜抱著鬼嬰輕飄飄跪在地上行禮,然後不等重蓮再開口,就帶著崽兒撲到了香跟前吞雲吐霧。
重蓮輕笑一聲,柔和地看著她們母子相處,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神不自覺地又飄遠了。
也不知道她開口請霍殤多摸摸眉心痣的話,他會不會覺得她變態。
這……
要怎麼說才能顯得自然而然,不那麼放蕩不羈呢?
想到自己之前連番噁心他,表示不想跟他再做狗男女,如今卻要又要想法子勾搭……
她忍不住捂臉:“崽啊,你老孃為了你的小命,這次是真要豁出去這張老臉啦!”
吃完了香燭飯的金秋霜帶著兒子過來,看著她那張讓鬼瞧了都心動的臉,貼心地安撫:
“祖宗別擔心,您這樣兒的絕色勾搭他,鐵定能成,但凡他不動心,那就是禽獸不如。
看之前您身上殘留的濃郁龍氣我就知道,他哪怕不愛您,也一定饞您的身子,不然能給那麼多回?”
重蓮臉頰上的溫度漸漸升高,怎麼穩心態都沒能穩得住。
她還在琢磨怎麼讓他摸腦門,金秋霜就已經在考慮怎麼騎君難下了?她不是怨鬼,是色鬼吧?
她溫柔地給金秋霜開了個禁言:“乖,你太黃了,好好反思反思哈!”
轉手就給她塞進了小黑屋。
金秋霜抱緊在自己身上爬來爬去的崽,母子倆心連心地交流:
“以後多吃香燭你就慢慢會長腦子會說話啦,咱們老祖宗心浪臉薄,常有驚人之舉,娘不會說話,你可別學娘呀!”
絮叨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不久之後就能再見婆婆丈夫。
她興奮地將鬼崽團吧團吧塞進肚子裡,合上那條醜陋的傷口,臉上漸漸青白猙獰。
隔壁院子裡,霍殤才從密道里出來,就見秦太妃等在密道口。
“看見墨二我就知道你來了,這是你家,你怎麼還偷摸兒的呢?我蓮蓮呢?”
霍殤沉穩地扶著她坐下,半點兒沒有之前跟重蓮相處時的幼稚:
“朕有事要做,就來一趟。她身體忽然不好,回縣主府臥床靜養了。”
見秦太妃著急,他安撫道:“先不急著去看她,今日她揚名的效果極好,您替她穩固一下,再替她描補一下先走的失禮之處。”
秦太妃沒明白:“你這到底是對她上心,還是不上心?你要知道,她名聲越顯赫,你們兩個就越難。”
霍殤這麼做有各方面的原因,他沒說得太細,只挑了秦太妃感興趣的說:
“您不是嫌棄韓紀雲,一直想讓安寧縣主看清韓紀雲的真面目嗎?直接搶,說破嘴她不信,不如讓兩個人一步步拉開距離。
女強男弱,昔日只能仰仗鼻息的妻子,成了人人都追捧的大人物,以韓紀雲的心性,他受不了,必定暴露其劣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