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宗忽然發瘋,把大家嚇了一跳。
李海和周桂花忙去拉他,“衍宗你說什麼胡話?快別瞎說了。”
“我可沒瞎說!沈若瑜就是故意不給我們一個準話。你今天到底能不能痛快說一句,你到底能不能幫我找工作?”
被慣壞的巨嬰是沒有正常邏輯的。
在李衍宗的眼中,家裡人都要讓著他,以他的喜好優先,覺得沈若瑜就算嫁出去了也是要供給她吸血的姐姐,毫無怨言。
黎錚冷下聲音,“你以前對你姐都這樣說話的嗎?”
“我……”
李衍宗不敢對上黎錚的視線,低下頭嘴硬,“我們家沒那麼多規矩,心直口快。”
“呵,這是心直口快?那怎麼我以前對你們心直口快的時候,就換來一頓毒打呢?”沈若瑜冷笑。
這句話,將氣氛再度推向高潮。
周桂花慌亂。
“若瑜,你別瞎說。我又沒怎麼打過你。”充其量也就是氣急了才打。
但周桂花聲音越說越低,沒有底氣。
沈若瑜眼底沒有笑意,一字一句如數家珍——
“是嗎?媽,李叔,你們要是忘記了我可以幫你們想起來啊。”
“我七歲那年,那時候奶奶還活著,就因為奶奶說我偷錢你們就把我吊起來打,非要逼我承認是我拿了去買零食,還讓鄰居們都來評評理。
最後呢?那錢在爐灶底下被找到了,是奶奶自己放錯了地方忘記了。”
“……可是那次,你奶奶也承認是冤枉你了啊。”
李海想要狡辯。
被沈若瑜毫不留情懟回去——
“是嗎?李叔,你所謂的承認就是她喊你們來說錢找到了嗎?但對我呢?你們有一句道歉嗎?別說道歉了,那次捱了打之後你們連藥都沒給我,就硬生生讓我病了半個多月挺過來的。”
“還有,我上高中那一年,明明老師們都可憐我,說可以給我出學費,但你們硬是攔著不讓我去上學。
我在雪地裡跪了一天一夜病倒了,媽,你可都沒來看我一眼。”
“當時你們怎麼說的忘了嗎?你們說,女孩上學沒出息,就算不要學費,但也給家裡掙不來錢,還不如或者早點嫁人往家裡寄錢。
那時候我才十五歲,都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呢,你們就私下拿了媒人的兩百塊錢,想就這樣把我賣了。最後還是我鬧到街道辦才把這事兒搞黃了。
當然,收穫的還是一頓毒打……”
原主在這個家過得太苦了。
以至於沈若瑜都不用刻意誇大,簡單陳述就足夠了。
沈若瑜只是挑了幾個印象深刻的事件說了,更多的細節,像是周桂花讓原主從小給弟弟端洗腳水、不讓原主吃肉、連原主的病錢都剋扣、導致原主纏綿病榻那麼多年……
她說都說不完。
樁樁件件,都是真實發生的,周桂花和李海反駁不了,
黎錚眼底劃過一絲抹不去的心疼。
這些沈若瑜都從來沒跟他提起過,他只知道她在家裡過得不好,卻不知道,過得是這樣灰暗的日子。
看著啞口無言的倆夫妻,黎錚心底的怒火也升到了極點。
這種家,還待著幹什麼?
“若瑜,走,我們回家。”他攥住沈若瑜的手,珍而重之。
有人不愛惜沈若瑜,但他會愛惜,把她當成世間最稀有的珍寶來呵護。
沈若瑜有他做靠山,心裡本來就有底氣,聽黎錚這麼說,心頭更是一暖。
但她不是遇到事就要退縮的人,原主受了那麼多年的委屈,可不是一走了之就能消散的。
沈若瑜淡淡看著面前的李衍宗,下巴微抬。
“李衍宗,我需要你給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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