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只是一句純粹的調侃，像一根燒紅的針，猛地刺破了邵東來麻木的神經。
他的臉“轟”地一下漲成了豬肝色，極致的羞恥瞬間壓倒了恐懼。
“我...我沒...”
他結結巴巴地想辯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終只是頹然地垂下腦袋，不敢去看陳冬的眼睛。
後怕，如同冰冷的海水，將他徹底淹沒。
他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腔調，反覆呢喃。
“死...我剛才差點就死了啊...”
這和他想象中，扛著槍在山裡威風凜凜，受人敬仰的獵山隊生活，完全是兩個世界。
陳冬臉上的那點笑意迅速收斂，恢復了往常的肅穆。
他對邵東來的感慨不置可否。
他的視線已經越過了癱在地上的徒弟，投向了石室的另一端。
在那裡，另一條原始幽深的天然洞穴入口，正黑漆漆地敞開著。
從那個方向，隱隱傳來水流聲，勾起了陳冬的興趣。
“那畜生，不敢從礦洞裡出來。”陳冬思索了一下，那畜生沒有道理不吃進入洞裡的狼和狐狸。
它們都沒事，說明它很有可能被困在礦洞裡了。
至於原因就不清楚了，可能礦洞更適合它生活，也有可能，是礦洞外面有它的天敵。
陳冬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看向另一側的通道。
“走，我們去這邊看看。”
“什麼？”邵東來猛然抬頭，眼神裡滿是退意，“師傅，我們還是先出去吧！”
“不必擔心，它不敢出來。”陳冬眼神銳利地看向洞內，“那怪物沒有選擇從礦道追出去，而是退回了深處，要不在守護什麼，要不就是害怕洞外的東西。”
癱坐在地上的邵東來，正大口地喘著氣。
但臉色逐漸恢復了紅潤。
他順著陳冬的目光，看了一眼右側的通道。
他沒得選。
只能點了一下頭。
現在的他，連站起來反駁的力氣都沒了。
兩人就在這間石室裡進行了短暫的休整。
陳冬仔細檢查了一下手裡的五六式，確認填充好了彈藥。
邵東來則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幸虧洞裡比較暖和，尿了褲子也不會冷。
要擱外面，此時準結冰了。
調整片刻，陳冬站起身，將手電筒丟給邵東來。
“能走不？”
“能！”邵東來咬著牙，雙手撐地站了起來。
陳冬點點頭，走在前面。
邵東來拿著手電筒跟在後面。
兩人一前一後，朝著右側通往地下暗河的洞穴走去。
相較於先前的礦道，這洞穴顯得原始許多，更加難走。
地面崎嶇不平，洞壁上佈滿了苔蘚，上方還時不時垂下一兩根尖銳的石筍。
而且，越走越感覺溼氣重。
嘩啦啦。
河流的水聲傳來。
陳冬心里納悶，現在黑河結冰都沒化去，地下暗河竟然在流淌。
聽這水聲還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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