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的這幾日,雲珈藍一直在託舅舅調查裴嬴川可能的死因。
她回想前世許久。只記得在淮安戰役後,京中便傳來了北安王戰死的訊息。
林子昂當時已經位居起居史。他在那日,商議完北安王的葬禮後,疲憊地癱到太師椅上,要雲珈藍給他沏茶。
“全是算計。”他當時說了這麼一句話。
因著妹妹嫁給了裴嬴川,當時的雲珈藍對他還算上心,便去詢問怎麼了。
林子昂在朝中虛與委蛇太久了,實在找不出個能說話的人,便對雲珈藍說:
“北安王不是戰死的。”
“他是被人害死的。”
到底怕禍從口出,林子昂沒再說別的。
......
回憶到這裡,雲珈藍感覺渾身血液在倒流,連掌心都冷得刺骨。
自己的到來,於前世而言,是個變數。要在這場宴會上害裴嬴川的人,不一定會因為什麼理由走極端。
她雖不愛裴嬴川,但自己現在還未站穩腳跟。
“公主!”驚蟄擔憂道。
雲珈藍冷汗直冒,她摸摸心口,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適之處。
裴嬴川手中握著她的酒杯,嘴角還有未乾涸的酒液。
何柔嘉期期艾艾地上前,“嬴川......”
裴嬴川呼吸微沉,喉結滾動間,頸側青筋隱隱浮現。
雲珈藍提住裴嬴川衣領,低語道:“你明知我酒杯裡有......”
裴嬴川極力壓制著體內燥熱,只將食指放在唇上,對雲珈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陳述,”裴嬴川笑道,“你扶我出去,醒醒酒。”
說罷,他起身便走。好在裴嬴川內力強大,走得還算挺拔。
何柔嘉立時上前攙扶:“我陪嬴川去。”
眾人看熱鬧似的看著他們。全然沒有注意到裴嬴川和雲珈藍調換的酒杯。
雲珈藍坐在席上,看著手中的青銅酒樽。
“北安王妃,”齊燼雪出聲道,“他們叔嫂的關係,向來親近些。你不要在意。”
她搖搖頭,裝作吃醋的樣子,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
另一邊,雲綾羅拿著一袋銀兩,隨林子昂到了北街。
北街上的鋪子密密麻麻,此時已有半數開了門。空氣中飄蕩著各種氣味——饅頭香、熱乎的芝麻燒餅、糕點的甜香,還有不遠處肉鋪裡的腥羶味。
她頗費了半天周折,才談下這個地段。約好今日來繳納銀兩。
前世,雲珈藍嘴上怕她過得不好,幫她在南街尋了個鋪子,卻將最好的地段留給自己。
“...呵呵,那個自私自利的賤人。我早晚會比你過得好。”雲綾羅心道。
想起前世雲珈藍在這裡開了個酒樓,日進斗金,雲綾羅不禁心裡癢癢。
林子昂拿著一卷書,猶在揹著。他看向空蕩蕩的鋪子,對雲珈藍道:“你說的就是這裡?“
雲綾羅滿臉笑容,還未搭話,林子昂又道:“若是盤下來了,你自己經營便可。我是讀書人,不方便做生意。”
雲綾羅把做生意想得很簡單:“我曉得,林郎,你安安心心讀書就好,餘下的事情,綾兒來處理。”
林子昂滿意點頭:“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兩人恩愛了一會兒,剛要進鋪子,就被一道長鞭抽到了小腿。
“啪!”
雲綾羅嚇了一跳,尖叫起來。
林子昂將她護在身後,驚怒地看著對方:“閣下這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