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討厭?”
雲珈藍撇撇嘴。
你才討厭。
守在門外的陳述聽到動靜,忙跑進來,背起裴嬴川,往巡撫府外走去。
雲珈藍眉心微蹙,緊跟著出了牢房,卻轉向另一個方向。
到了地方,被揍得沒有人形的韓飛呼哧呼哧喘著氣。
“賤...賤人......”韓飛指著她罵。
雲珈藍並不生氣。她緩緩蹲到韓飛面前,紅唇微勾,垂目宛如菩薩降世。
“我可以保你性命。”雲珈藍聲音輕柔,“吃下這個蠱蟲。”
她從腰封裡拿出一個錦盒。
韓飛著實想象不到什麼人會把蠱蟲隨身攜帶,瞪大雙眼:“你...你要做什麼?”
雲珈藍不慌不忙地解釋:“不管你們大當家能不能踏平東昌府,但你肯定是活不到明天了。”
“你還這麼年輕,不想死的話,只有這一條路。”
說罷,她不顧韓飛的掙扎,將掌心蠱蟲放入他的鼻腔內。
“唔唔唔...唔唔唔......”
蠱蟲緩慢地爬了進去,韓飛雙目圓瞪,眼球幾乎要爆出來,逐漸爬滿血絲的脖頸呼哧呼哧起伏著。
“啊啊啊!”
男人痛極的聲音響徹雲霄。
......
裴嬴川又發起了高熱,昏迷不醒。
詭異的夢境再次席捲而來。
夢中的他,高坐於金鑾殿側首,而金鑾殿中央,是一個身著胡人舞服的女子。
這個胡女赤足立於金磚,足踝銀鈴輕顫。她的舞服紅得妖異,金線繡出的蛇紋如同活過來般遊走,攝人心魄。
裴嬴川看了看一旁的裴天佑。皇帝藏在冕旒後的眼睛閃爍,緊接著而來的,是滿朝文武的喘息聲驟然加重。
那些道貌岸然的衣冠下,不知多少骯髒心思正隨著她裸露的腰線起伏。
“烏蘭王女,善巫舞,其舞可通鬼神。”
裴嬴川突然想起來了這麼一句話。
驀然,滿殿文武發出一聲驚呼。
裴嬴川定睛去瞧,發現胡女的褲腿裡竟然緩緩游出一條黑蛇。
黑蛇金色的豎瞳緊緊盯著裴嬴川,紅色信子毫無規律地收吐。
在那胡女轉過身來時,裴嬴川的瞳孔驟然一縮。
是雲珈藍。
奇怪的是,雲珈藍瞧向他的眼睛無喜無怒,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
他瞬間怒極,想要上去拉住她。
北安王妃,豈可於大庭廣眾下獻舞?
然而,夢中的自己沒有動。反而,一曲舞畢,另一個男人走到大殿中央,牽住雲珈藍的手,向皇帝行禮。
“臣攜家妻,向陛下賀壽!”
“右丞相豔福啊!”裴天佑稱讚。
裴嬴川頭痛欲裂,右丞相的位置不是空了十餘年了嗎?
哪裡來的右丞?
他極力想去看清這個右丞相到底是誰。然而,夢中的自己卻有另外的心思,一直攥著金樽悶頭喝酒,不去看他們。
更匪夷所思的是,裴嬴川瞧見自己有反應了。
幸而四爪蟒袍寬鬆,遮住了他的醜陋。
裴嬴川暗罵了自己一句。
過了許久,席散。
裴嬴川眼前的場景驟然變化成謝府。
而這次,又是在榻上。他肆意地將一個女子壓在身下,瘋狂掠奪。
女子的眼上依舊蒙著絲帶,那雪白的皓腕上,是幾個極有標識度的金色鈴鐺。
是雲珈藍。
裴嬴川想停下,但身子卻誠實得緊,按著她的細腰,近乎放肆的攻城略地。
女子的喘息聲裡夾雜著嗚咽。雲珈藍靠在自己肩頭,輕咬紅唇,哭泣道:“我恨死你了。”
聽到這句話,裴嬴川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猛然攥緊,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嫉妒。
“再恨,也是你夫君親手把你送到我榻上的。你為什麼不恨他?”
她窩在自己懷裡,抽泣聲隨著動作斷斷續續。
“他現在就在門外,你不妨再叫大聲些。叫他聽聽,自己的女人在別人榻上,會是什麼樣子。”
......
裴嬴川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自己怎麼可能做這種夢?而且夢中的物件還是雲珈藍那個只會玩蠱的毒婦。
他素日雖看了些春宮圖,但也沒看過這種違揹人倫的話本啊?
睡別人的老婆?
難道禁慾久了,都會犯這麼大的病嗎?
裴嬴川越想越氣,最終在一片嘈雜聲中醒了。
“你還在阻攔?若不是因為你,嬴川豈會受這麼重的傷?”
是何柔嘉的聲音。
“這裡是北安王寢房,他正在裡面休息,你確定要進嗎?”雲珈藍的聲音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