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裴嬴川就一陣頭痛。
“你讓開!”何柔嘉怒了。
雲珈藍與她爭執不下:“他若有什麼事情,自會有我相護,長嫂,請回吧!”
裴嬴川嘆息了一聲,慢慢撐起身子。
他每一次動,都會牽扯到腰間傷口,這使他倒吸一口涼氣。
過了一會兒,待傷口沒這麼痛了,裴嬴川皺起眉頭,想嚮往常一樣,厲聲質問發生了何事。
結果他剛張口,就發現自己的喉嚨發出嘶啞的氣音,像是被火燙過一般。
“嗬......”
兩人聽到他的聲音,齊刷刷看來。
裴嬴川摸了摸自己的喉嚨,想嘗試著再出出聲,結果還是——
“嗬.......”
裴嬴川:“......”
\"王爺醒了?\"雲珈藍已經快步走到榻前,滿臉擔憂,但睫毛卻輕輕一顫——裴嬴川發誓她絕對在忍笑。
\"嬴川!\"何柔嘉提著裙襬撲到榻邊,絹帕上燻得甜膩的桂花香衝得裴嬴川太陽穴直跳。\"這毒婦給你下了什麼藥?怎麼連話都說不出了......\"
她掩唇欲哭:“嬴川,你自從跟她成親後,你平白遭受了多少苦難......”
裴嬴川很想說話,但他更不想再次發出那個丟人的聲音。
雲珈藍則截住話頭:“長嫂慎言。王爺中的毒,最忌脂粉香氣。您這身香粉,怕是會催發毒性。”
\"你危言聳聽!\"何柔嘉聲音都尖了幾分,“我與嬴川的情誼,豈是你這個胡人可比?”
雲珈藍聞言,冷笑一聲:“夫妻之間的情誼,難道比不過叔嫂間嗎?”
何柔嘉柳眉倒豎:“你......”
兩人同時看向裴嬴川。雲珈藍啟唇:“不如王爺評評理,到底是我說的在理,還是她的在理?”
裴嬴川看向雲珈藍。
她還在忍笑。
她分明是故意的。
雲珈藍側首掩過笑意,繼續鎮定地看向何柔嘉:“王爺看我了,證明我說的是對的。”
“你!”何柔嘉指向她,又期期艾艾地看向裴嬴川,“嬴川...你不向著長嫂了嗎?”
裴嬴川很想說話,卻被雲珈藍暗中掐住腕間穴位,整條胳膊頓時痠麻無力。
裴嬴川狠狠咬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雲珈藍。那眼神分明在說:
“雲珈藍,你個毒婦。”
\"長嫂若無要事...\"雲珈藍指向一旁藥碗,\"妾身該給王爺喂解毒藥了。\"
何柔嘉氣急,但看著說不出話的裴嬴川,也只能甩袖,轉身離開。
待腳步聲徹底消失,裴嬴川立刻掙開桎梏,抓起雲珈藍的肩膀,將她抵在牆上。
裴嬴川指著自己的喉嚨。
雲珈藍瞭然,抬手將他的腕子按下:“王爺所中的毒,本來已經無礙了的。結果你昨天怒急攻心,血液倒流,這才說不出來了話,不過過幾天就會好了。”
裴嬴川眸色幽暗。
雲珈藍突然湊近,髮梢掃過裴嬴川緊繃的下頜,\"不過妾身覺得,王爺啞巴的樣子,跟素素一樣可愛。\"
裴嬴川睜大雙眼,待反應過來雲珈藍說了什麼時,當即慍怒,急得臉面通紅,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雲珈藍好整以暇地推開他:“餓了沒,用膳。”
裴嬴川卻又將她擺正,直直地看著她。
“怎麼了?”雲珈藍蹙眉。
他將她手腕抬起來,在雲珈藍訝異時,突然將她攔腰抱起,放到榻上。
雲珈藍訝異。
裴嬴川很想問她昨夜去哪裡了,為什麼沒守著他。
但他說不出來話。
這可惹惱了北安王。
他先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向雲珈藍的眼睛,然後做了個\"走\"的手勢。
“王爺要我看路?”雲珈藍眨了眨眼,“妾身走路很穩的。”
裴嬴川額角青筋跳了跳。他加重手勢,先指窗外,再指床榻,最後做出個\"人不在\"的動作。
\"哦——\"雲珈藍拖長聲調,“王爺問昨夜為何我沒有守夜?”
她突然壓低聲音,“其實我偷偷去見了.....\"
裴嬴川立刻俯身靠近,卻見她紅唇一彎:”見了李大人,叫他吩咐下人,給您熬雞湯去了。“
這女人分明在戲弄他!裴嬴川氣得直接抓起她的手,在她掌心重重寫下\"韓飛\"二字。
雲珈藍突然抽回手,促狹道:”王爺寫錯了,我不是韓飛。\"
裴嬴川忍無可忍,一把扯開她左袖。
果然,小臂上還有未消的淤青。他猛地抬頭,用眼神質問:你去見那個土匪做什麼?
\"哎呀,被發現了。\"雲珈藍毫無愧色,\"給他送飯。”
裴嬴川氣得眼前發黑,一把拽過雲珈藍的右手,在她掌心疾書:\"下蠱?\"
雲珈藍這次真的愣住了。她盯著掌心看了半晌,突然輕笑:\"王爺怎麼知道的?”
裴嬴川用眼神道:“他合該碎屍萬段。”
雲珈藍只笑著。
\"想知道真相?\"她指尖點上他喉結,感受著那裡的震動,\"等您能說話了,我自會告訴您。\"手指緩緩下移,停在他心口,\"現在,先用膳?\"
裴嬴川抓住她作亂的手,在她掌心一筆一劃寫下:\"為何去見他?不守著我?\"
雲珈藍抬眸看他,沉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