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怒火,轉身大步離開。可每走一步,心裡的不甘就越發濃烈。
”我林子昂寒窗苦讀十餘載,才華橫溢,若非家世敗落,何至於處處受制於人?“
他袖手。
”北安王妃......待我金榜題名,權勢在手,定會要你後悔今日行徑......\"
想罷,他收了眼裡的怨恨,攏袖往林宅而去。
只是,在罵了雲珈藍後,他的心裡像是被什麼捅了一刀似的。這讓他不禁有些煩悶。
罷了。
......
次日,裴嬴川休沐。
自從那次因為納妾之事冷戰之後,他就已經三日沒著家了。
若不是西太后委派白靈,一到下值就去軍機處堵他,他恐怕又會宿在外面。
“喚本王何事?”裴嬴川到達戲樓時,戲臺上正演著一出《牡丹亭記》。
杜麗娘水袖輕揚,唱腔婉轉。太后聽得入神,時不時跟著輕哼兩句。
而云珈藍正坐在太后身邊,服侍太后用茶。
裴嬴川默默看向她,又在她回首時不著痕跡地避開。
太后瞧見他來,眼底笑意更甚:“川兒來啦!快,白靈,帶他們小兩口去包廂!”
包廂?雲珈藍一驚。
她只以為是太后想要看戲,才陪著來的。
誰知道太后竟然把裴嬴川也叫來了呢?
“快去!”見裴嬴川和雲珈藍都不情不願,太后又催道。
“是。”雲珈藍斂眸,起身行禮,站到白靈身後。
白靈笑著看向裴嬴川。
裴嬴川彆扭了很久,最終繃緊肩膀,大步走了過去。
到了地方,包廂門\"咔嗒\"一聲合上。
雲珈藍的指尖無意識地絞緊了帕子。這間雅室比想象中狹小許多,四壁掛著暗紅色紗帳,一張軟榻佔了半間屋子,榻前小几上擺著幾樣精緻點心和一壺酒。
戲臺上的唱詞忽然變了調子。
\"呀﹣﹣郎君輕些......\"
嬌媚入骨的女聲刺破紗簾,雲珈藍渾身一僵。這哪是什麼《牡丹亭》,分明是坊間最露骨的秘戲!她猛地轉頭看向裴贏川,對方也正盯著她,眸色深得嚇人。
\"母后這是......\"她呆在原地。
裴贏川突然大步走向房門,用力拉了拉,紋絲不動。
\"鎖了。\"他聲音沙啞。
戲臺上的動靜越發不堪入耳,女子嬌吟混著男子粗喘,間或夾雜著肌膚相觸的黏膩聲響。雲珈藍耳根燒得通紅,前世今生她都未曾聽過這般露骨的戲碼。
\"大哥何不破門而出?\"她強自鎮定道。
裴贏川轉身,逆光中他的輪廓格外鋒利:\"王妃很想讓全燕京知道,我們被太后鎖在秘戲樓裡?\"
一句話噎得雲珈藍無言以對。她別過臉去,卻瞥見小几上那壺酒旁壓著一張字條。
春宵一刻值千金。
太后的字跡。
她急步上前想毀掉這羞人的字條,卻不慎碰倒了酒壺。琥珀色的液體汩汩流出,濃郁的酒香瞬間瀰漫開來。
\"是暖情酒。\"裴嬴川嗅了嗅,眼神陡然危險。
雲珈藍慌忙後退,後腰卻撞上軟榻邊緣,整個人跌坐在錦被上。裴贏川下意識伸手來扶,恰在此時戲臺傳來一聲拔高的呻吟,他手臂一僵,竟順勢壓了下來。
\"王爺!\"雲珈藍用手抵住他胸膛,掌心下的心跳又快又重。
裴贏川撐在她上方,呼吸明顯粗重了幾分。戲臺上的淫詞豔曲越來越露骨,暖情酒的香氣無孔不入,他盯著身下人微微開的唇瓣,喉結滾動。
他再如何禁慾,到底是個正值壯年的男人。
如今氛圍正好,他再也剋制不住,低頭欲吻,卻見懷裡人偏頭錯開。
“你不願?”他強行忍住,低聲問。
雲珈藍本來在心中糾結,但想起來他早上說要納妾,就覺得自己被戲耍了一般。
好煩。
\"你當真…願意與別人同侍一夫?\"他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問道。
雲珈藍怔住。那日賭氣的話語被他記到現在,心頭突然泛起酸澀。前世他連納妾的念頭都沒有,今生卻……
她本以為自己多多少少是對裴嬴川特殊的,沒想到,只是自作多情。
“王爺要納便納,何必問我?”她偏過頭,露出纖細的頸線。
這個動作像是某種默許,裴贏川眸色一暗,低頭在那片雪膚上咬了一口。不重,卻惹得雲珈藍輕撥出聲。
\"你——\"她又羞又惱。
戲臺適時傳來一陣急促的鼓點,彷彿在為這荒唐場景助興。雲珈藍又羞又惱,推拒的手卻被裴贏川緊緊扣住。
裴嬴川越發感覺到忍不住。在此時,什麼算計,什麼糾葛,他都顧不上了。
“本王現在給你兩條路,”裴嬴川道,“一條是,今夜從了我,若是懷了,就生下來。”
“第二條,依舊按照我們的三年之約,本王不碰你,三年後就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