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長吁出一口氣，腦袋一低磕在桌面上，不想動也不想說話，暗自祈禱這件事不要再繼續發酵。
窗外知了叫的撕心裂肺，隔著玻璃窗悶悶的傳進來，很像嘶啞的哭聲。
媽媽剛才的情緒激動，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離開，還是已經到家了。
從前在於家媽媽和繼父做事都習慣看於準臉色，我離開家這麼久他們也沒有找來，今天突然出現在公司門口，看上去無所顧忌彷彿篤定了於準沒有和我在一起，仔細想來有些古怪。
我想起於準急匆匆離開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心裡不安穩，發了條訊息給他問要不要帶午飯，其實是想知道他會不會回公司。
資訊石沉大海，下班時在公司大堂裡才看到於準。
他和何歲以及董事長站在一起。
於準背對著我在和董事長說話，何歲配合著言笑晏晏，她轉身和其他同事打招呼時看到了我，臉上的笑容很快斂了起來。
今早她和我說的話足夠直白，即便很想問問於準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時機不對也只能暫且作罷。
揹包肩帶向上提了提，我快走了幾步，超過好幾個同事先一步站在打卡機前。
“蘇洛今天這麼著急下班，有約會啊。”
有人打趣，我彎著眼睛笑了笑算是回應。
為了避免和更多人交談，我拿出手機低頭在螢幕上胡亂划動，像是有什麼十萬火急的訊息等著我回復，一秒鐘的時間都浪費不得。
忽地，手機震了一下，手一劃徑直將訊息點開，和於準的對話方塊出現在眼前。
於準：站住。
向前衝的腳步頓住，運動鞋底在大理石地面上擦出短促刺耳的一聲，我倉促轉過頭去，於準正向我走來，何歲緊隨其後。
“阿準，機會難得。”何歲光潔的額頭蹙起，卷長的頭髮隨著加快的腳步彈起又落下。
“謝謝你和何總的好意，但我距離建築設計師還有些距離，這工作我現在還不能接。”於準肯定的回答，語氣淡淡，似乎並不為錯過機會而覺得遺憾。
“有沒有證書就是王總一句話的事情，阿準，你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設計的圖都值得考究，這是你應得的。”
“阿準！”何歲穿著高跟鞋追的辛苦，於準腿長步子大，看樣子沒有等她的意思。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我索性背過身去，讓他們兩個先解決好自己的問題。
手上的揹包被拿走，我順著對方的力氣鬆手，緊接著額頭一涼，於準從身側出現，掌心貼著我的額頭說，“又發燒了，沒吃藥？”
“吃了。”我順口扯謊，莫名心虛的轉頭睨了何歲一眼。
“就算不為了得到專案，你去認識一下王總，就當多個人脈總可以了吧？”何歲說著，非常自然的在我看過去時對我使了個眼色。
看她的樣子，好像我開口了於準就會改變主意去和那位王總應酬一樣。
無心糾正她錯誤的想法，我順著她的意思，不再做礙事的人。
“哥，我今天不回家，你不用送我。”我伸手去拿自己的揹包，“我約了喬思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