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苦又辣的酒液滑進嗓子,起初還覺得難以下嚥,慢慢的就開始舌尖發麻,竟然覺得跟喝水沒什麼兩樣了,就著辣炒蜆子喝下肚還挺帶勁。
很快第二瓶就見了底,腦子變得很亢奮,暈暈乎乎的感覺讓人直想發笑,不遠處的小燈泡上像蒙了層薄紗,變得夢幻且美好。
喝光了杯子裡所剩無幾的一點點,我倒扣著杯子顛了顛,遲鈍的看向於準,“沒了。”
“嗯,不喝了。”於準伸手來拿我手裡的杯子,我的動作快于思想,跟著攥緊了杯壁。
於準沒能將杯子拿走,很輕的挑了一下眉,看向我時帶了一點笑意,“醉了?”
我咬著內唇很慢的搖頭,視線本應該跟著晃動,卻不受我控制的落在於準薄薄的唇上面,撕也撕不下來。
明明喝了很多的液體,水、酒、西瓜汁,我卻仍然感覺口乾舌燥。
指尖不經意的觸碰,那一小片面板像是瞬間著了火,我滾了滾喉嚨,“沒醉,就是...很熱。”
驢唇不對馬嘴的兩句話,說完我便撩起眼皮看向於準的眼睛,見他微微蹙了一點眉,指尖顫了顫。
“怎麼,這會又不怕你哥了?”蕭司棋問了一句。
我心頭跟著一顫,遲鈍的認知重新回爐,迅速抽回手低下了頭。
果然不能喝酒,我控制不了自己卑劣的心思。
“不喝了不喝了。”我喃喃,端起於準遞過來的西瓜汁猛灌了兩口。
“你哥對你這麼好,你怕他什麼?”南楚抬高語調接了一句。
當然是怕他討厭我,怕他發現我在給他生活帶來災難的同時,還對他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我沒法回答他的話,好在蕭司棋及時開口,往他嘴裡塞了一條螃蟹腿,“關你什麼事兒。”
幾聲輕笑,他們三個的注意力便不在我身上,又聊了一會別的。
似乎是因為飯局接近尾聲,除了於準其他兩個也喝了很多,最開始有意避開的話題就被抬上了桌面,譬如前途,譬如家人。
“你姥姥身體還好嗎?”南楚支著下巴眼神飄忽的問。
和於準媽媽相關的親人就只剩下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於準從不提起,我也沒見過,只很偶爾的在於承澤口中聽見關乎她的幾句咒罵。
老人家白髮人送黑髮人,大概最恨的就是導致女兒輕生的我和媽媽了。
“還可以,都是些老毛病。”於準輕描淡寫的說完,仰頭喝了一杯酒。
“你當初不上大學是怕你爸去折磨老人家,現在你已經有實力帶著她離開,還準備跟你爸一起過?”南楚又問。
“其實我一直不理解,當初你想走隨時可以帶著她走,老人家身體沒問題,你就算靠獎學金都能養活她,何況還有我們倆呢。”每每說到於準的學業,南楚都一臉遺憾,“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
“喝多了你。”於準抓起一顆花生丟過去,笑道,“你理解的事本來就少,別難為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