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十五歲之前她一直是愛我的媽媽,為我遮風擋雨,恨不得樹上的落葉都一併替我擋去,護我周全。
她的變化是在爸爸死之後,從溫婉善良變得極端自私。
信仰和家庭朝夕間天塌地陷,從甜蜜安逸到苦痛動盪,沒人給她適應和接受的時間,而病痛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現在只想活著,活的像從前一樣安穩,為此不惜任何代價,就算犧牲我。
“老於現在不在房間,媽媽告訴你,如果你喜歡你哥,你可以先跟他,然後再回家,我們還是一家人,以後都安安穩穩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一顆破碎的心臟被揉來攆去,我剋制著尖叫的衝動,猛地將電話結束通話。
“瘋子。”
...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海市,蕭司棋開車送我和於準回家,快到小區門口時,我掏出口袋裡的藥膏給於準上了今天的第二次藥,然後從揹包裡掏出一把遮陽傘:
“哥,你撐著,今天陽光太毒,曬到要疼。”
也沒顧於準答應與否,直接將遮陽傘塞進他手裡。
背上書包,又將新買的靠背和U型枕裝進袋子拎在手裡,另一隻空著的手非常自然的圈住了於準受傷的那條手臂。
去機場託運好行李之後我就一直待在他的左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擋住於準的右臂,一隻蒼蠅也別想越過我碰到於準。
餘光裡,於準似乎低頭看了一眼我摟著他的位置,嘴角微微提起一點,不明顯,等我想看清時他已經轉頭看向了窗外。
“哎喲,你哥現在可真是矜貴,風大一點都能給他吹跑了。”蕭司棋揶揄著,找了一處距離大門口最近的路邊直接踩下剎車。
“這裡禁停。”我出聲提醒,“罰款。”
“怕這麼毒的太陽把你哥曬化了。”蕭司棋不正經的笑了兩聲,開門下車,“那點罰款你蕭哥哥還交的起。”
蕭司棋拿完行李搶在於準之前給他開門,還躬下身做了個‘請’的動作。
“端正態度。”於準繼續剛才的話題教訓,“開走。”
“好的,陛下。”蕭司棋沒正行的接話。
我先於準一步下車,拉上行李箱剛想開口問蕭司棋要不要上去坐,身後便有人叫我的名字。
這邊還護著於準的胳膊,轉頭的動作有些敷衍,看到身後的人時我怔了一下,“喬思宇?”
一個多月未見,喬思宇整個人瘦了一圈,顯得更高更瘦,眼睛都變大了,就是看上去沒什麼精神。
“你不是說出國嗎?怎麼回來了?”我問。
“我看了你給我寫的信。”喬思宇一身的朝氣都不見了,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喪,天氣太熱,他的衣襟都溼了一塊,“蘇洛,我想跟你談談。”
他沒有我的新號碼,根本聯絡不上我也不可能知道我今天回來,大概已經在這裡等了幾天了。
聽他提到了‘信’,我下意識的去看於準。
“什麼情況,妹妹的追求者怎麼這麼多。”蕭司棋語氣不善道,“一個比一個纏人。”
“行了。”沒等喬思宇開口,於準就接過我另一手的行李箱直接送到蕭司棋手裡,“你們談你們的,他送我上樓。”
他不將行李箱給蕭司棋,我還可以以不放心他的傷為藉口一起離開。
可於準似乎就是為了斷我的後路,一點拒絕的理由都沒留給我。
他讓我離李維遠一點,卻親口說過喬思宇不錯。
縮回了手,我不自覺的蹙起眉頭,“哥。”
“好好談。”於準拍了拍蕭司棋的肩膀示意離開,“晚點回來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