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明明用的是同一款沐浴乳，但於準身上的味道卻和我的不同，是中和了獨屬於他自己的味道之後產生的一種無可複製的香氣。
能讓人心生安穩，也徒增悸動。
“我要拍咯。”小果不住的戳著手錶螢幕，每一次動作都牽動著我的神經，讓我變得更加緊張，落在膝蓋上的手忍不住緩緩收緊，最後握成了拳。
不用想也知道我現在的表情和動作有多木訥呆滯，大概非常蠢，總之和漂亮沾不上邊，不過沒關係，這組照片只會被我一個人擁有。
是我和於準的第一張合照。
太想將這些照片變成自己的，想快點帶小果回家把照片傳到手機上，但實在放心不下杜佳又多留了一會。
然而她喝酒的動作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只能趁著她去廁所時堵她。
杜佳似乎沒想到我會跟著她進衛生間，一時愣怔，看見我手裡拿著的東西時微醺發紅的眼睛慢慢瞪大。
“你也喜歡這個牌子的衣服？”不知是不是我看錯了，總覺得她笑的有些僵硬。
我連忙搖頭，將碎花裙子塞進她手裡，“你喜歡的，給你買的。”
杜佳擰了擰眉抬頭看我，“這個很貴，而且，你是怎麼買到的？”
高三下學期時杜佳趁課間看雜誌，頭枕在我的肩膀上指著其中一件碎花裙子跟我說她超喜歡那條裙子，也喜歡那個裙子的設計者，可惜太貴了，對學生來說太貴了。
後來那本雜誌她看膩了隨手要丟，我就趁她不注意將訂購資訊的頁面撕掉夾在了筆記本里。
“我發工資了。”我笑了笑，“畢業禮物。”
因為我的居無定所，這件衣服配送時經歷了不少波折，好在離開前有驚無險的交到了她的主人手裡。
“謝..謝謝，我什麼都沒有準備。”杜佳手臂僵了一下，看向我時鼻尖有些發紅。
“沒關係。”我搖了搖頭，迫切的抓住她的手臂下意識捏緊，想要直接切入正題，“你和蕭司棋...我的意思是說，你們...他...”
緊張到無法組織好語言，也並不想將自己對蕭司棋片面的瞭解強加給杜佳。
頓了頓，我抿唇撥出一口氣，“不管跟誰談戀愛，都得保護好自己，別讓他欺負了，別讓自己受傷。”
杜佳的眼睛更紅了，潑辣中難得添了點溫順，盯著我半晌沒出聲，最後很輕的抱了我一下，“知道了。”
出門之後我就帶著小果回了她家，把十幾張照片一股腦傳輸到我的手機上。
“姐姐你看，哥哥好像很喜歡看你。”小果翻看著自己的手錶說，“他都不看鏡頭。”
剛才只顧著傳照片，沒來得及仔細看，這會和小果挨靠著坐在沙發上，我長吁一口氣，逐一點開了那幾張照片。
我低頭挪蹭凳子時，於準正偏著一點身子，用左手支著額角，懶散又放鬆的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睨著我，唇邊掛著一點若隱若現的笑意，直到我抬起了頭。
“大概是覺得我很笨，有點好笑吧。”
我小心翼翼的用食指指腹蹭了蹭照片裡那張過於俊俏的臉，螢幕的反光里正映著我彎起的眼睛，上挑的唇角，笑的一臉饜足。
“你是不是很喜歡你哥哥啊？”小果靠在我的肩膀上抬頭，肉肉的小臉就蹭著我的胳膊，一臉好奇的看著我問。
這個家裡沒有別人，於準還在隔壁喝酒，房間裡沒人說話時靜的落針可聞，唯有樹梢的知了叫的熱絡。
我緊了緊手，內心也隨著遙遠的高低起伏的叫聲聒噪起來。
這或許是我可以和人袒露心事的唯一機會，很難得，於是鄭重的點了點頭，“非常...非常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