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短短嘆息一聲,剛想說算了,就聽於準極輕的發出一聲,“嗯。”
和蝴蝶振翅一樣輕,輕到幾不可察,卻激的人眼眶發脹,有想流淚的衝動。
“那我能回去看你嗎?”我忍著鼻酸飛快的說,身體都不自覺向前傾,更緊的攥住手機,祈禱酒精在他身體裡消散的速度能慢一點,再慢一點。
“別回來。”於準聲音沉了沉,不知為何,他如同呢喃般的復又重申一遍,像是自言自語,“別回來,蘇洛。”
聲音變得很悶,像被擋在了什麼東西后面。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總覺得於準的聲音在發抖,連我也被傳染了一樣,開口時的嗓音極度不穩,“哥,那你不忙了,能來看我嗎?”
或許是我太心急,等不到於準開口就追問著,“難道我們以後永遠都不見了?你不是我哥哥嗎?”
“哥,我想你。”音調裡染了哭腔。
蕭司棋已經替我打聽到於準這段時間有假期,而我也並非真的一天也走不開,我們的城市不算遠,但於準的態度總讓我覺得我們沒有再見之期,很令人絕望。
“還做惡夢嗎?”於準不答反問,呼吸聲變得很沉,調子也突然變冷。
就像是受了某些刺激瞬間醒了酒,一點醉意也不剩。
他的問題太過跳脫,我反應了一會才記起,湯小惠是於準的眼線,連我做惡夢這種事情也瞞不過於準。
最開始回來學校那一陣子,於準雖然也冷冷淡淡,可回覆我的訊息算快,不知哪一天起,他哪怕在訊息列表裡也變得過分疏離。
仔細想來,就是湯小惠知道我經常做噩夢的那前後幾天。
“不做了。”我心虛的開口,心想湯小惠還是一把雙刃劍。
“我做惡夢又不是因為你,跟你沒關係。”
就算被個陌生人嚇狠了,也會做惡夢的。
突然有些惱火,生病那幾天無依無靠的漂泊感孤獨感又生動起來,剋制不住的吸了吸鼻子:
“哥,我要怎麼說你才能相信我能把你和於承澤區分開?你因為什麼也別冷著我呀,我多害怕你煩我,我多難受呀。”
“別哭。”於準的聲音清晰了些,也變的更沉更冷,沒什麼起伏的說,“分不開,沒法分開。”
“蘇洛,我永遠是你哥,不會不要你,別再讓自己受傷了。”於準的聲音清冷,酒氣早已消散在零下二十幾度的氣溫中,現在只剩無奈和清醒。
“你的身邊不會只有我,會有很多人願意陪著你,你會有自己的家人,在那之前我會陪著你,你乖一點。”
明明是同一句話,此刻聽上去的感覺卻有天壤之別。
乖一點做什麼?乖一點不纏著他,乖一點去談戀愛嗎?
盼了又盼的聯絡,為此使盡了心眼,不惜走的偏激,換來的還是於準不留餘地的劃清界限。
他就只想做我哥哥。
他把我的喜歡當成是對他的依賴和需要,並承諾在我需要他的時候會一直扮演哥哥的角色留在我身邊,直到我擁有了自己的家庭,不再需要他為止。
太狠了,於準,太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