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準就是這樣,我不主動找他,他永遠也不會主動找我。
說不失落是騙人的。
思忖片刻,我發了條訊息過去。
——哥,我生病了,打針呢。
對著手背上的點滴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想了想,又怕他擔心,補了一句:
——不是很嚴重,但也挺難受的。
寥寥幾字就能糾結彆扭成這樣,我抬手遮在眼睛上,心情複雜到難以言表。
嗡嗡,掌心的手機震了震,酥麻的感覺順著手掌穿透額頭直奔心底。
虛弱的身體像是受不住強烈的刺激,伴隨著心慌的感覺,整個身體都跟著忽忽悠悠。
重新將螢幕解鎖,於準的頭像上掛了一條未讀提示,卻是不用點開也能看全的四個字:好好養病。
我經常聽湯小慧將某某男人因把“多喝熱水”當成口頭禪被她所不齒。
還揚言要男人做什麼,有熱水不就行了?
可對我來說,“多喝熱水”四個字也太溫柔了,那是是千里迢迢的惦念,是無可奈何的安慰啊。
“好好養病”才應該列入渣男語錄。
喬思宇帶著醫生衝回病房,我給於準回了個“好”就收起了手機,同時也失去了追問喬思宇的興致。
所以如果一個人想關心另一個人,哪怕是隔著千山萬水也能將關懷送到對方身邊。
“蘇洛,你怎麼哭了啊?是不是拔針弄疼你了?”喬思宇虛虛的在我手背上碰了碰,“我去投訴他們!”
“別別。”我連忙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奈何沒什麼力氣,被他轉身的動作扯開,但喬思宇還是立刻停住了腳步,“我就是想我哥了。”
發著燒,一哭起來腦袋嗡嗡的,但真的太難受了,身體和心裡都難受。
知道我家裡那些事的人,也就一個喬思宇現在能說上幾句心裡話了,心裡沒了權衡,全成了委屈,我抽咽著說:
“我沒有家了,沒爸也沒媽,就只有一個哥哥,他還不愛搭理我。”
灌進耳朵裡的聲音低低的扭曲著,我自己聽著都委屈。
從前日子過得擔驚受怕,但我也沒覺得自己生活的有多苦,因為我知道我早晚有一天能逃脫於承澤,再不濟我也比他活的時間長。
比起那些天生殘疾或者被病痛折磨的人我要好的多,人生最不缺少的就是苦難,我知足。
因此怕是怕的,但心裡不苦。
可現在不一樣,跟含了一片止痛片在嘴裡化開了似得,苦到心坎裡了。
“別哭啊蘇洛,你哥沒不理你。”喬思宇手忙腳亂的往我手裡塞了幾張面巾紙,語速極快的說,“就是他打電話告訴我你病倒了的,他急成那樣,怎麼可能不愛搭理你。”
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搓皺了的紙還貼在鼻尖下頭,我鼻音濃重的出了點動靜,“啊?”眨麼著眼睛問,“那他是怎麼知道的呀?”
喬思宇把我揉皺了的紙抽出去丟進垃圾桶,換了幾張新的給我,老半天沒出動靜,打量我好一會才不答反問,“蘇洛,你喜歡的人是於準吧?”
喬思宇擰了擰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蹬腿在地上擦出嗤--地一聲,“我早該想到的,這些年就沒聽你念叨過別人。”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喬思宇的話左耳進右耳出,我腦子裡只能裝下一件事---是於準把我病倒的事情告訴喬思宇的。
我在學校裡的事,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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