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準起身向我走過來，面色淡然，斂著神色看上去有點兇。
但我現在不怕他。
他此刻向我靠近的每一步都牽動著我的心跳，耳廓裡撲通撲通的聲音甚至有一瞬真的和他的腳步重疊在一起。
想靠近他，想擁抱他，比任何時候都想。
“哥，你...”我聽見自己急促的喘息，在於準歪了一點頭，露出探究的神色時慌張後退，“你別過來。”
於準的腳步驀地頓住，眉心不悅的擰在一起。
不高興就不高興吧，總好過最後被我惡意騷擾非禮之後再不高興。
勾了勾擋臉的頭髮，我在他刀鋒般的視線下逃的慌不擇路。
為了躲開於準，我來不及穿拖鞋就跑去了浴室，此刻光著腳，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潮溼的腳印，又幾個還是腳趾蜷縮的形狀。
進屋藏進被子裡，蜷縮起來時背上一陣拉扯的疼痛。
這種疼痛一次次提醒著我今天發生過什麼。
很多事情在遭遇的當下沒有那麼害怕，事前的忐忑和結束時的後怕才最折磨人。
被子裡的空氣在緊蹙的呼吸下很快用光，窒息時驚懼的感覺席捲回身體裡，我霍地掀開被子坐起來，正見於準拿起自己枕頭的動作微微一頓。
我竟然都沒有聽見他進房間。
“哥。”
客廳裡的燈關了，臥室也沒有開燈，唯有窗外灑下一點冷白能支撐昏暗的視線。
於準緩緩起身，右手拎著枕頭半闔著眼睛看我，神色斂著，眨眼的功夫，那層凍人的寒意模樣又褪去，緊接著，他一語不發，拿著枕頭往屋外走。
“你去哪...哥。”我緊張的抓緊掌下的被子。
於準腳步頓了頓，“出去睡。”
我倉促爬到床邊，一把抓住他手裡的枕頭，“為什麼。”
於準骨節分明的指頭隨著我的動作收的更緊，手揹帶著凸起的青筋，“長大了，睡在一起不合適。”
“我又不是第一天長大。”我不敢再做爭搶的動作，但也固執的不放他離開。
保持拉著枕頭的動作慢慢蹭到床邊坐好，將於準的枕頭整個放進懷裡抱緊，仰頭看他，聲音不自覺變小，又慫又頑固的喃喃，“昨天明明還可以。”
於準很輕的挑了一下眉，面色似有緩和，但不十分明顯。
“昨天沒有約會物件，不一樣。”他不帶表情的說，“鬆手。”
“沒約會。”饒是我不敢跟於準正面硬剛，但也覺得他這樣有點欺負人了，撇了撇嘴，我控制不住的鼻頭髮酸，“你怎麼...這麼兇...”
於準猝然擰眉，似是無奈的轉了個身面對著我，鬆了手。
“我不談戀愛。”聲音有些噥嘰，這一天下來積攢的情緒都在此刻爆發，山洪一般不可控制，“明明是你把他推給我，現在又不高興，你不講道理。”
“你想怎麼樣。”於準的表情還冷著，聲音卻緩和下來，甚至有點溫柔，“不是你說不讓我過來的？”
我那是為了保護你。
我抿了抿唇，發脹的頭腦和心臟已經容不下過多的考量，將枕頭丟在一邊，我朝他伸開手，“想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