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不知道什麼蹭髒了,混著眼淚在左邊臉頰上畫了一道淺灰色的半圓,眼睛紅腫的厲害,連嘴唇都因為哭的太厲害腫起了一點。
“哥,我能先洗個澡再說嗎?”
時隔兩年,我將重新遇見於準的場景幻想過無數次,或是穿著他送的長裙,或是畫著精緻的妝容。
然而現實實在骨幹的令人絕望。
於準分明怔了一下,嘴角提起的弧度轉瞬即逝,點了點頭,“去吧,水別調太熱。”
身上還穿著於準的羽絨服,我站去於準旁邊的衣架處,將羽絨服和內裡的一件薄呢絨外套掛好,忽見於準睨著我挑了一下眉。
我瞬間記起來,在機場堵蕭司棋時覺得冷,就把揹包裡那件屬於於準的短袖T恤也套在了身上。
而那件T恤已經因為我這兩年間強烈的各種需求變得褶皺不堪,布料鬆懈,衣襬處的口子也越來越大,還拉了幾條長長的絲。
臉嘭的一聲漲紅,我快速轉身躲進了浴室,蹲在地上瘋狂捶打自己空蕩蕩的腦袋。
快把我的聰明才智還回來。
衛生間是磨砂材質,外面就是於準所坐的床,外面應該什麼都看不到,就算能看到於準也不會看,可我還是有些侷促。
外面適時響起於準的說話聲,像是在和什麼人通電話,說的都是工作上的事。
他還在做設計。
開啟水龍頭,逼仄的空間轉瞬被氤氳水汽佔滿,凍僵的身體慢慢被溫熱的水滲透,重新變得柔軟。
期間房門開了兩次,等到水龍頭關閉,我見到於準的身影往門口移動,“睡衣在外面,我出去一趟。”
“知道了。”浴巾裹著身體,我擦著頭髮回答。
走出浴室,我注意到房間的門並沒有完全關上,虛掩著,寬厚的門板和門框之間留有一條細窄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縫。
於準是想告訴我他沒有離開,只是守在門口。
我抿了抿唇走到床邊,床上放著新的睡衣,中規中矩的蕾絲款式,辦公桌上擺好了冷盤一燙外加一份米飯。
“哥,我好了。”
外面響起於準沉沉的一聲‘嗯’,然後就沒了動靜,他暫時沒有要進來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在抽菸。
我於是蹲在椅子上給湯小惠和許晴發了條微信。
--怎麼跟人表白更容易獲得成功?
鋪天蓋地的驚歎號過後,兩人給了花樣百出的回答,譬如真情流露掉兩滴眼淚,譬如衣著性感以色誘之,最後還跟了一句---小電影記不記得?
再流淚我的眼睛就要封喉了,第一條pass,盯著‘衣著性感’和‘小電影’幾個字看了半晌,我咬了咬唇,漲紅著臉將新的睡衣脫掉,換上了於準那件被我蹂躪破舊的T恤。
他的個子比我高不止一星半點,T恤穿在我身上剛好能蓋住一截大腿,又不會太顯暴露,扯斷衣襬處拉長的幾根線,鏤空的位置能看見內褲邊緣的一塊被水澆成粉白的皮肉。
站在全身鏡前左右轉了轉,我歪著頭打量鏡中的自己。
並沒看出身上有那一點跟‘性感’能掛的上鉤,動作僵硬,舉手投足都顯出木訥,和遊刃有餘的勾引不能說南轅北轍,簡直背道而馳。
然而剛想重新換回來,房間虛掩著的門已經重新被於準推開。
突然四目相對,於準墨色的瞳仁隨著擰眉的微動作不明顯的縮小一點。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哥...你...你脖子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