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尚且如此,小孩子更甚,直接被裹成了球,被抱起來時只露出兩隻眼睛迷茫的四處張望。
我從地下坐電梯去了二層,用僅剩的電量掃了充電寶,跟服務人員確認蕭司棋那趟航班的出口之後就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沒敢待在出口處等,雖然還不確定蕭司棋這次來這是不是為了見於準,但萬一呢,萬一於準來接機看到我也在,偷偷跑走了我可就沒處再找了。
買了咖啡和漢堡,我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縮成一團,一瞬不瞬的盯著出站口看。
從天亮等到天黑,航站樓外飄起了雪花,然後我聽見了飛機晚點的廣播。
好事才多磨,說明接下來的一定是好事。
我在心裡默唸了幾遍,隨手撥弄著手機裡的照片來看,掠過前面的幾張學習資料,直接就跳到了於準的照片上。
這兩年我一個人生活的日子用那幾張學習資料足以概括,除卻難過,那段時間可以籠統的被壓縮成忽略不計,唯有和於準在一起時,我的生活才叫生活。
照片裡是於準的睡臉,在沒開燈又拉緊窗簾的房間裡,那張臉模糊的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但在我眼裡卻無比清晰,因為偷偷醒過來看了很多很多次。
類似的照片我手機裡有很多,最早的一張還是在於家,於準用床當桌子,弓著脊背專注的畫圖。
是我趁他不注意偷拍的,當時還緊張的忘了把手機調成靜音,結果咔嚓一聲之後,我慌亂的收起手機,往自己房間跑時撞到了門框,額頭腫了好多天。
大概是因為我平時也有些冒失,於準並沒有問起,只是每次看到我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難盡。
過了十二點就是於準生日,我編輯了一條祝福,用資訊的方式發到他原來的手機號碼上。
於是孤零零躺在螢幕上的生日祝福就又多了一條。
出站口開始湧出行人,我迅速收起手機站起來原地踉蹌了兩步,緊跟著就看到蕭司棋拉著杜佳的手出現。
飛機晚點了兩個小時,時間已經接近清晨,兩人卻完全沒有趕路的疲憊,氣色都不錯,說笑著朝我的方向走近。
呼吸悄然一滯,我將口罩戴好,乳白色呢絨外套的衣領也拉起來遮住下巴,疾步跟上去。
門外早就有私家車等著兩人,車標很少見。
我等兩人上車,迅速拉開了一輛計程車的車門,未帶坐穩就指著前面說,“師傅,麻煩您跟著那輛車。”
胸口處躁動不堪,如同燒紅的油鍋裡驟然加了一碗水,噼裡啪啦驚慌又緊張的喧囂起來。
然而等蕭司棋那輛轎車已經嗡的一聲衝出去,我才聽到司機師傅的動靜。
“哦...好...”司機緩慢的回答我一句,正副駕駛中間的空隙裡才抬起一隻微微顫抖的手,如樹懶一般緩慢的搭上了換擋桿,“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