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歇息,我們就不打擾了。”魏明把人‘請’進屋。
唐國鋒淡掃一眼,回頭點著我和於準說,“您忙,我找兩個小年輕的聊一聊。”
聽到唐國鋒這麼說,魏明臉上那一點發洩出的憋屈一瞬間擠回臉上。
但他什麼都沒說,只偏頭看了於準一眼,面色逐漸凝重。
“魏叔,我和蘇洛剛好也有話想問問唐總。”於準鄭重的點了點頭,“您忙。”
‘您忙’兩個字吐出口,魏明的雙肩跟著一震,眼眶驀地紅了。
大概是怕唐國鋒看出什麼,他匆匆低了點頭,一言未發,擦著於準離開的時候,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為了和唐婉拉開距離,唐國鋒的住處被安排在頂層的套房,進門便能見到寬闊的落地窗,半面山都鑲嵌在裡面,搭配上黑沉的天色,像一幅有關末日的畫卷。
唐國鋒穿著鋥亮的皮鞋踏進去,照舊仰著頭在屋內掃視了一圈,開口道,“於準,你是我見過最聰明最有手段的年輕人。”他哼笑,“可惜,就是太倔了。”
他落座在對著門口的沙發上,主位,解開西裝釦子將衣襬撩去一邊,抬著那隻手沿房頂指了一圈,“你在這裡搞這麼多監控攝像頭,是想錄下什麼?”
於準淺勾了一下唇,拉著我在唐國鋒隔壁的雙人沙發上坐下,沒回答唐國鋒的問題,而是接著他的第一句話說,“人有時候是需要固執一點,否則底線一模糊,容易走偏。”
沙發前的茶几上放著古色古香的茶具,於準在唐國鋒的視線下緩緩翻開一隻紫黑色的杯子,拎起茶壺衝了衝。
茶壺是滿的,倒在茶杯上的水甚至還騰著滾燙的氣。
我注意到唐國鋒的眼皮向下壓了一下,看向於準的眼神裡除了意外,又多了一層防備。
“大吉嶺紅茶,唐總喜歡的。”於准將洗過的茶杯蓄滿水,端正的放到唐國鋒面前。
唐國鋒尋著話音低垂了一下眼皮,唇角緊繃出一點上挑的弧度。
愛茶的人對茶具挑剔,什麼茶配什麼壺,什麼茶色配什麼杯都有講究。
此刻澄透的暗紅色液體在深色的茶杯裡沒了美感,侵了毒似得。
“你算準了我會來,篤定了我得留下,就連時間都拿捏著。”唐國鋒稍稍傾身,端著茶杯在指尖轉了兩圈又咔噠一聲撂下,睨著於準笑說,“這茶我不能喝。”
在對方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安排好一切,這和鄭叔叔當時遇害的情況很像。
“不能喝,還是不敢喝?”於準鼻音很輕的露出一聲笑,“唐總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怎麼活的這麼謹慎。”
說著,他稍起身,端過唐國鋒面前的那杯茶飲了一口,“我沒有買彼岸花的門路,也不太想看您中招之後的樣子。”
於準玩笑似得嗤笑一聲,“您不喝這茶,該不會是怕我為了您囚禁過我愛人的事給您下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