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頭子打了個哈哈，想把這有點僵的氣氛給圓過去。
他當然聽出來傅承業話裡頭那股子愛答不理的勁兒，但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說。
跟著，他就話頭一轉，裝得跟無意中想到似的，說起了京北生意場上的事。
“說起來，最近這京北生意場上可真是亂得很，不太平啊。”
他唉了口氣，那發愁的樣子，好像真是替老朋友的家底操碎了心。
“井然這孩子，確實是年輕有本事，是我們這些老傢伙看著都眼紅的後生。”
他先是言不由衷地捧了傅井然一句，給後面的話墊個底。
“但是啊，年輕人嘛，有時候幹事情還是太毛躁了點，想得不周全。”
“就拿為了顧念之那個女人的事來說，在圈子裡鬧那麼大風雨。”
“不是收拾這個，就是打壓那個，明裡暗裡可是把不少人都給得罪了。”
“這麼由著性子亂來，對傅氏集團往後的道，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他這話，擺明了就是在傅承業跟前，給傅井然下藥，往死裡踩。
那壞心思，就是想讓他們父子倆心裡生疙瘩，讓傅承業對兒子不痛快。
最好是能讓傅承業發話，逼傅井然跟顧念之那女人一刀兩斷。
傅承業聽著宋老頭子這套黑白顛倒的瞎話，眼神不易察覺地涼了幾分。
他端起茶碗，輕輕喝了一口，沒馬上搭腔，由著宋老頭子在那兒演。
宋老頭子看傅承業不吭聲，還以為自己這話說到點子上了，心裡偷著樂。
他覺得傅承業這種老派人，最看重的就是臉面和家裡的買賣。
肯定容不下傅井然為了個女人，把傅家的根基給折騰了。
“宋老弟這話，是什麼講究？”傅承業終於慢悠悠開了口，聲音不高，卻挺壓人。
“莫非我傅家的家務事，還要宋老弟你一個外人來比比劃劃不成？”
他說話的調門還是那樣，卻透著一股子不容人犟嘴的威嚴。
一下子就讓宋老頭子臉上那假笑，給凍在了腮幫子上。
屋子裡的氣氛，也刷地一下冷了下來，悶得慌。
“哎喲，傅老哥您可千萬別多心，我這絕對沒那個意思。”
宋老頭子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了，趕緊搖手解釋，腦門上都見了細汗。
“我這純粹是好心提個醒，咱們好歹也是幾十年的老交情了不是。”
“我這心裡，也是不想看著傅氏因為些不該有的亂子，受了拖累嘛。”
他還想拿那套“老交情”來打圓場，接著挑撥。
“傅老哥您琢磨琢磨，顧念之那個女人，底細不清楚，來路也不明不白的。”
“聽說以前還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這種女人，心眼子能正到哪兒去？”
“井然那孩子，一向機靈，這回怕是真讓她給糊弄住了，著了她的道。”
“這麼下去，往後只怕要給傅家惹上大麻煩，甚至是招來大災禍啊。”
他還是不遺餘力地往顧念之身上潑髒水，想把她的名聲搞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