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穿著工作服的年輕女性走到安靖晟面前,以讓人非常舒服的語氣說,“安先生好,已經為您備好樓上高階雅間。”安靖晟滿意地點點頭,徑直往樓上走去,對這裡十分熟悉,不像第一次來。
“這是我一朋友開著玩的,開業的時候來捧場過,只不過只看不碰。”安靖晟走向雅字號的房間,將手提電腦擺放在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微抿了一口。“有你愛喝的鮮榨橙汁,要不要來一杯?”
林雨虹搖了搖頭,解釋說“早上喝了一杯甜豆漿。”她看著桌上的茶點和果汁,不難猜出來這是為她準備的,和安靖晟呆久了就知道這人口味極其清淡,像果汁、糕點這樣有甜度的東西是絕不碰一下的。
“東西給你準備好了,缺什麼就按鈴,會有人上來為你服務。”安靖晟遞給她一個類似按鈴的東西,就回到座位上開啟電腦工作。林雨虹還真以為安靖晟會撇下工作在這裡陪她頹廢一天。看來是自己的心眼小,看不到總經理的大格局。
她默默地坐到轆轤車前,雙手從桶裡捧出大小適合的泥團擲到轉盤中心,根據之前學到的手法,屈伸收放拉制出坯體的大致模樣。在浪費了無數泥團後,勉強制作出一個還算滿意的胚體,心裡猶豫著要不要問問安靖晟的意見,但一想到他吹毛求疵的神態就立即將這想法拋之腦外。把做好的胚胎放在陽光下晾乾,而她則是坐在一旁享受著桌前的糕點和果汁,眼光不時看向安靖晟,生怕自己吃東西的聲音影響到安靖晟工作。
有時安靖晟一皺眉,她也立即停止嚼嘴裡的糕點,一旦他表情一放鬆,她就加快嚼咽連帶喝一口果汁。
安靖晟摘下眼鏡,用拇指和食指揉搓了一下鼻根。然後挑逗她,“你是屬老鼠的,吃東西也要偷偷摸摸的。”她的一舉一動全都在他眼睛可視範圍內。
“我這不是怕我吃東西動靜大了影響到你工作,到時候挨你一頓訓。”林雨虹放下手中的糕點,直視安靖晟,想要從他的表情中抓到一絲痕跡,然後就可以直指證據。
“在你眼裡心裡,我是一個錙銖必較的人?”安靖晟整個人靠在靠背上,目光裡盡是戲謔。
“安總真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林雨虹索性不再搭理他,看安總這狀態不過是在逗她玩,她要真放在心上,她才叫傻。
安靖晟覺得他養的這小東西什麼都好,就是脾氣有點大,動不動就甩臉走人。這會就蹲在胚體前,用手輕輕地觸碰感受。看在已經被她扔了無數的失敗胚體份上,他也就不計較那個在陽光底下的醜東西了。
等到晾曬時間差不多了,林雨虹用清水洗去胚體上的塵土,為接下來的畫胚、上色做準備。忙完這一步驟,她的肚子就餓得咕咕叫。安靖晟只好放下手頭的工作帶她去附近的餐廳吃飯。
“安總,我能問你個問題嗎?”林雨虹將白楚瑜發給她的照片點選放大舉到安靖晟面前,“你拍我照片是要幹嘛?”
安靖晟顯然沒有想到白楚瑜竟然無視自己的警告,將照片發給林雨虹,被他氣得噎住直咳嗽。待他緩過來,才慢悠悠地說,“我只是用事實證明,我們確實不在辦公室而已。”
林雨虹看他那樣子也不像說假話,再說安靖晟總不可能閒著無聊,拿她照片玩弄白楚瑜。何況安總上午忙的連桌上的茶水都沒喝,更沒可能有閒情逸致才對。但她哪知道,安靖晟之所以一杯茶水都沒碰,是因為把喝水的休息時間都花在拍她照片上了。於是林雨虹收回舉在安靖晟面前的手機,繼續吃飯。安靖晟則是暗地裡鬆了一口氣,打算回頭再找白楚瑜算賬。
與此同時,正在高階餐廳吃午飯的黃儒文收到安靖晟發在群聊的照片,一眼就認出照片裡低頭認真做胚體的人是林雨虹,在暖色的陽光下溫柔又倔強的背影直擊他的心底。嘴臉的笑意變淡,端起桌上的酒杯和父親介紹的商家千金碰杯。他氣自己沒有勇氣為了林雨虹拋下所有的身家財富,去賭她心中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