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急忙趕往周敘白的臥室。
周業生臉色焦急,端肅持重的人進門時還絆了一跤。
“敘白,敘白!”
他一迭聲叫著,直奔周敘白病床前。
看著原本健康活力的兒子如今病入膏肓,周業生傷心之下竟流下淚來。
周惟序、時硯聲和明覺大師也緊隨其後,輕聲安慰他。
江十堰踱步上前,在幾人的縫隙中看到了甦醒後的周敘白。
他看上去只有一口氣姥姥。
眼睛半開,病態、蒼白的嘴唇翕動著,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瘦削慘白的手臂上,青灰色血管像枯樹枝般岔開。
濃郁的死氣籠罩著他年輕的面容,透出枯朽之意。
江十堰眸色一凝:跟周暮琳一樣,她也勘不破周敘白的命格。
她又暗暗把目光移向周家其他人。
果然,周業生和周惟序也是一樣。
待看到周夫人時,江十堰眼神微變:能看到她二十五歲前,也就是出嫁前的經歷。
嫁入周家後的一切,就像被迷霧遮擋,怎麼也看不清了。
而此刻,她的反應也很反常。
她的小兒子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
她的丈夫、兒子、女兒,包括三個外人都圍在病床前。
唯有她,木然地站在一邊,似乎並不關心小兒子的生死,與眾人格格不入。
呆呆地站了會,她默默地離開了。
全場只有江十堰注意到她的離開。
這個周家,還真是哪哪都透著詭異啊。
如周暮琳所說,周敘白果然就清醒了十分鐘就再度陷入沉睡。
周業生悲傷過度,被扶回去休息了。
周惟序便領著眾人去了會客廳,讓傭人上了些茶和點心。
他深深嘆氣:“敘白剛病倒時,還能清醒半天的,接著逐天減少,這幾天就只能清醒十分鐘了。”
“也不知道他明天……”
他眼眶發紅沒再說下去,周暮琳在一邊小聲啜泣。
周惟序起身,向江十堰三人深深拜下:“請三位一定要救我弟弟一命!”
時硯聲忙托住他:“惟序,我與你父親是老朋友,不說這些!”
明覺大師也念了句佛號:“我佛慈悲。禪安寺也向來旨在渡人於災厄,周施主不必行此大禮。”
正喝茶的江十堰睨了他一眼。
喲,這老和尚居然是禪安寺的。
她暗暗拍了下褲兜裡的零晰:你的食物有救了!被零晰無情地踹了一腳。
抬頭看周惟序向她看來,很江湖地說了句“好說”。
周惟序感激地又謝了一次,周暮琳已經忍耐不住:“三位,請問我弟弟這是怎麼回事?他還有救嗎?”
這話一出,會客廳便陷入短暫的沉默。
讓周暮琳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
她攥著一手冷汗,求救般地看向江十堰。
卻聽時硯聲先開口了:“那我先說吧。”
眾人齊齊望向他。
“敘白這樣子的確像是血枯之症,但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性。至於有沒有救……”
他露出為難之色,“我雖以前也潛修過,但畢竟是個搞行政的,道行粗淺,也不敢妄言。”
“唉,週會長著急忙慌地親自打電話給署裡打電話,我也把敘白當親生侄子看,腦門一熱就來了。你看這,倒是沒帶能攬瓷器活的金剛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