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樓上,她探頭望那榕樹下的車子,沒動。
隔天起來,那車子,依然沒動。
直到接起江航電話,說接她挑瓷磚,下樓,車子不見了。
“準備好了嗎?”
周言垏公事公辦的口吻,卻難掩蓋他此刻的萬丈鋒芒。
銀白的三件套西裝,英俊利落的背頭髮型。
隨意耷拉下的那一縷劉海,點睛之筆,風流,俊美。
工作人員應聲,“都準備好了周總。”
“我問溫小姐。”
他腔調藏著鋒利,鑽入溫楠耳膜,劃了一下。
溫楠反手扶著桌沿邊,止不住發顫,“周先生,已經準備好了。”
“嗯,出去吧。”
男人沉聲,溫楠以為是對她說的話,便順接了,“是。”
“我叫她。”
他口吻冷厲,帶著無形的壓迫。
工作人員聞見苗頭不對,悄悄往溫楠的方向看了一眼。
嘉海退出,溫楠留下,本來就是個令人揣測的謎團。
加上週言垏這般的態度,看來是凶多吉少的氛圍。
工作人員出休息室前,還是好心提醒了句,“溫小姐,還有半小時候場,你注意時間。”
溫楠虛虛喘息,“好。”
工作人員走了,休息室門敞著,溫楠還是憋得不能呼吸。
周言垏的存在感太強。
彷彿有他在的地方,方圓百里都是他湧動的氣息。
“緊張嗎?”
他一字,一步,直至她的面前,籠罩她。
溫楠退無可退,軟聲,“還好。”
“手。”
“嗯?”
溫楠眼皮上塗了亮片,仰眸那瞬,星河璀璨。
男人垂眸,定過兩秒,移開,尋到她左手腕上,拉起。
溫楠下意識抽離,“這裡是鼎盛。”
外面貴賓眾多,她不可以同他有接觸。
這是溫楠給自己強制下的分寸感。
無人,獨處。
在西湘月舍也好,在酒店,車裡,哪哪都好。
就是不可以在見得光的檯面上。
“溫楠,我這債主好忽悠?”
周言垏溫熱的呼吸,擦過她月牙般的耳骨。
強制抓住她的手,抬起,拇指故意摩挲在她的脈搏處,竊聽她的心跳。
“不是。”
溫楠越掩飾,她的心跳就越洩密。
片刻,她強撐住的身形便搖搖欲墜了。
周言垏一把攬起。
溫楠輕挨他身前,“我們等去別處。”
羞恥的話音剛落,溫楠骨腕處倏地哆嗦,涼涼的。
退開一步低頭,是媽媽的古玉鐲。
周言垏同樣往後了一步,恢復禁慾,矜貴,甚是是優雅而紳士。
他說:“戴上它上臺吧。”
“為什麼?”
溫楠想問。
周言垏腳步沒停,追出去,留給她只是個光亮的背影。
*
不知是古玉鐲重回到身邊的喜悅,還是媽媽冥冥之中的庇佑。
溫楠表現得意外出圈。
清晰的大腦,敏銳地判斷,接話的伶俐,都讓之前質疑她的人分分鐘打臉。
一錘定音,全是翻倍數值的價格。
揮錘如翼,閃光燈,鏡頭,不斷聚焦在她的身上。
“言垏,這個拍賣師,叫什麼名字?”
欠身詢問的人,是宋婉凝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