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丫!”
姜三姑聲音響亮,隔老遠就開始大聲喊。
照舊挎著籃子,籃子裡放著自家做的兩罈子醬菜,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後生攙著她走。
見狀,姜晚趕緊走上前去,“三姑,你這是怎麼了?”
瞧著像是扭傷了腳。
“唉,別說了,剛才我好好走著道,突然衝出來一個毛頭小子,路都不看就往我身上撞,一看把我撞倒了撒丫子就跑。”
姜三姑說起來就來氣,“也不知道誰家的!摔得我渾身疼,還扭傷了腳,虧的是這小夥子把我扶了起來,還說要帶我去醫館。
去什麼醫館,費那銀錢。我本來就是要去你那的,讓你給我弄一下就好。
我說我自己可以,這小夥子非不放心,一路跟著我。”
姜晚聞言下意識看了下那書生。
書生不算頂俊,中人之姿,眉目清淡,但勝在目光清正,氣質溫文,一看便知是性情溫和之人。
姜晚朝對方頷首,道了聲謝。
書生大抵少與年輕大姑娘接觸,當即面色漲紅,“姑娘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瞧書生手裡還夾著書冊,說不定還有事辦,姜晚於是道:“此處離我住處不遠,我來照顧三姑即可,就不耽誤這位公子了,來日有機會再行謝過公子。”
姜晚都這麼說了,書生於是拱手,跟二人告別。
臨走之前,姜三姑很是熱情地塞了一罈子醬菜給他。
這是她給姜晚帶的。
都是自家做的,不值幾個錢,講的是心意。
姜晚幾次上門,又是針灸又是貼藥幫她調好了胸悶之症,她哪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給錢太客套,她見姜晚喜歡她做自己做的醬菜,她特意又做了兩小罈子來,正好一罈給這小夥子了。
書生有心拒絕卻拒絕不得,只能侷促地抱著罈子走了。
姜晚看了眼書生離開的背影,低頭扶過姜三姑,“三姑,走吧。”
姜三姑嘴上答應著,眼睛卻還落在書生身上,手肘輕觸了下姜晚,“怎麼樣?”
姜晚被問得莫名,“什麼怎麼樣?”
“就這後生啊,讀書人,斯斯文文,長得不差,心腸也好,一看就知道是個會疼人的。”
姜三姑拉著姜晚嘀嘀咕咕,“剛才一路,情況我都給你打聽清楚了,是縣學的學子,家裡兄弟兩人,爹是教書先生,娘在家相夫教子,城裡有房,老家有田。
跟你一樣十八歲,還沒定親。你瞧著怎麼樣?”
聽著這標準的媒人語氣,姜晚不由笑了,攙著她慢慢往前走,“三姑,你是想轉行做媒婆啊?”
姜三姑瞪她一眼,“你少說些沒有的,就問你感覺怎麼樣?要是好,我去幫你說媒。”
“我親事早定下,上次我不是跟你說過嗎?”
“定什麼定,跟兒戲一樣的能作數嗎?而且……”
姜三姑眼露懷疑,“這事你爹在的時候我怎麼沒聽你爹說過,是不是你自己編的糊弄人呢?”
姜晚面不改色,“婚姻大事,豈容兒戲?我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拿這種事開玩笑吧?”
姜三姑鼻間一哼,“換做以前,我相信你沒這麼大膽子,現在嘛,不好說。”
自從這侄女從牢裡出來,就像完全變了個人。
長本事了,也機靈了,膽子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