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擺著斷簪,姜晚看得有些心煩意亂。
她原是信心滿滿,堅信趙長運找不出什麼信物,未想事情竟如此峰迴路轉。
當年救了趙老爺之人,竟當真是姜老漢。
至於那兒戲般的婚事……
這不太可能啊。
姜晚回想姜老漢的處世為人,老實淳樸,為人本分,不貪慕虛榮,不佔人便宜。
姜老漢可是會挾恩求報,借恩情將女兒嫁入大戶的人?
門不當戶不對,夫妻二人可能處得下過得好?
若是過得不好,他一個小地方的窮老漢又怎麼幫女兒出頭?
再者,以姜老漢對女兒的疼愛,可真能捨得讓女兒遠嫁千里之外的建州?
不,這不對。
姜晚閉上眼睛,在原主的記憶裡用力搜尋,依稀是找到了相關的記憶碎片。
在原主小的時候,姜老漢似乎是提過此事,但就那麼一次。
但說的是救人的事,可從來沒提起婚約之事。
她想可能是趙老爺有心,單方面許了婚事,但姜老漢並未應下。
姜晚反覆琢磨,覺得大概是自己猜的這般。
若不然,何以姜老漢這些年從不提起,甚至臨終前也並未交代?
顯然是沒有的。
如是想著,姜晚鎮定下來。
趙長運就坐在一旁,看著姜晚臉色變來變去,心情忐忑之餘,又不免有些沮喪。
他有那麼差勁嗎,值當阿晚看見信物之後一副天都塌了的表情?
他家好歹也是建州大戶。
他老子這些年還挺上進挺爭氣的,從建州一名普通有錢的布商,幹成了最有錢的布商,還是商會頭頭,生意做到各地。
他是家中獨子,掙下的偌大家業將來都是自己的,只要他將來別染惡習敗家得太厲害,錢基本上是花不完的。
就這條件,按道理來說,應該還好啊。
記得在建州老家,可是有不少人家搶著跟他結親來著,雖然這些人家最終都被他老子拒絕了。
但也足以證明他家境不差啊。
難不成是出在容貌上面?
趙長運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臉,一雙眼睛著急地四處張看,在屋裡沒找到鏡子,倒是在角落裡瞧見了盆水。
正待他欲偷偷挪過去照照仔細的時候,忽聽姜晚清越平靜的聲音響起,“趙公子。”
趙長運連忙坐定,正襟危坐,不敢亂動。
姜晚看向他,“我覺得,這簪子頂多只能證明我爹確實救了你爹,並不能證明確有婚約這回事。”
“啊?”
姜晚認真分析,“如果真有婚約,我爹彌留之際,不可能不交代於我。畢竟他去後,我就只剩下自己,若是有夫家照看,他便是去,也能去得安心一些,不是嗎?”
不能不說這話確實有些道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