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兒那妮子家走水了!”
“好好的怎麼就燒起來了,打翻燭火了嗎?”
“哪來這麼大的桐油味,這是有人放火?”
“別廢話了,先救火吧,就要燒開來了。”
附近的房子基本都是土牆加木頭甚至茅草搭建的,最怕火了,這麼大的火必定會蔓延開來。
再不行動起來,整條街都要燒沒了。
眾人紛紛反應過來,提水救火的救火,敲盆示警的敲盆,場面混亂。
很快,巡街的衙役也趕到了,在衙役的組織下,救援才開始顯得有些秩序。
火勢實在兇猛,天乾物燥,加上桐油助勢,這火越救越大,還在不斷蔓延開來。
救到最後,大家只能選擇舍短救長,放棄火勢中心相鄰的幾家屋舍,專注救其他。
直至天明,火勢才勉強得到控制。
最中間的幾家被燒了個精光,焦黑的梁木橫七豎八地躺在焦土之中,還在不住冒著黑煙。
“沒了沒了,都沒了。我的房子,我的錢吶,都沒了。”
“這可叫我怎麼活啊?”
“周生家的,快別哭了,那些都是身外物,好歹咱把命保住了。”
“是啊,唱戲的不說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唉,巧兒那妮兒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呢,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怎麼會這樣,巧兒一個姑娘家家,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竟然招來這樣的禍事?還連累了街坊。”
“誰知道呢?”
“這事怕是不簡單,剛才我看見有官爺從火場裡找出了箭頭。”
“箭頭?鐵箭頭?”
“對,就是鐵箭頭,又鋒又利,咱普通老百姓肯定接觸不到的那種。”
“不止,我剛才偷聽到,打更的老焦跟官爺說看見好幾個黑衣人打鬥呢,動刀動劍的。”
“當真?!”
“當然當真,我還能騙你們不成?”
“這……”
疲累的街坊們三三兩兩坐在地上,不住議論著,越說到後面,越小聲。
姜晚帶著藥箱穿梭其中,免費給救火受傷的街坊上藥包紮。
傷藥敷上的一瞬間,年輕漢子疼得齜牙,但當目光接觸到動作輕柔為自己包紮的姜晚時,漢子撓撓頭,侷促地道:“謝謝你啊,春,姜大夫。”
真不習慣,往日裡熟悉的鄰家小丫頭,突然變成了懸壺濟世的大夫,這感覺真是奇怪。
更尷尬的是,之前自己也跟著聽信流言,躲瘟疫一樣躲著人家,現在卻厚臉皮接受對方的治療。
漢子想想都覺得臊得慌,低聲說著抱歉的話。
姜晚未在意地回以一笑,邊包紮邊叮囑他傷口護理的注意事項,緊接著又趕緊去幫助下一位傷員。
看似忙碌專注,其實也留心聽著街坊們的討論,一顆心越聽越發沉。
黑衣人,又是放箭又是放火,李巧兒得罪的到底是什麼人,這般毒辣狠決,這般不尋常?
這些都是原書中所沒有的,而現在卻多了這麼多的變故。
似乎,從自己搶著救走男主謝明州之後,一切就變了。
不,她現在懷疑自己救的還是不是謝明州。
大機率,不是吧。
陸懷與,你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