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想讓陸晏回這武功高手,用巧勁,將插在吳二郎身上的竹竿擊出來。
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陸晏回沉吟了下,“可以一試。”
姜晚舒了口氣。
他雖然說的只是一試,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對陸晏回也算有幾分瞭解,必是有把握,陸晏回才會應下。
有了陸晏回的幫手,姜晚更有信心,立即著手安排,將所有閒雜人等趕出去,然後有條不紊地指揮小元協助術前準備,至於小魚……
想著小姑娘到底年紀小,這般血腥場面便不讓她看了。
“不,我留下。”
卻見小魚雖面色發白,身子輕顫,卻堅定地站在那裡。
倒是天生學醫的料子。
姜晚欣慰一笑,想著此去建州路上,自己便多教授小魚一些,能教一些是一些。
說來也巧,黃家原本就是要前往建州。
建州的繡市繁榮,繡坊林立。
因為產業是以女子為主的繡業,建州民風開放許多,有不少官府承認的女戶。
黃英在清風樓有位姐妹,贖身之後便去了建州做了繡娘,幾年之後她便另起爐灶,去官府立了女戶,開起自己的繡坊。
如今這姐妹手裡管著十幾號人,自己當家做主,完全不需要依附於人瞧人臉色過活,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黃英嚮往那樣的生活,此去建州,她便要去投奔那位姐妹。
在聞知馮香遙她們話也準備前往建州時,黃英更加確定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
馮香遙在姜家暫住的這些日子,與小魚多有往來,相處得極好。
到了建州,有將軍夫人這把大傘遮著,相信不會有不開眼的敢欺負她們這外來客。
又有熟識又有庇佑,再好不過了。
姜晚也覺得挺好。
既然到哪裡都是人生地不熟,建州好歹有人照應。
如此,自己與小魚的緣分也沒那麼快斷。
姜晚取出紫檀木匣裡的金針。
小元震驚地盯視著那金輝熠熠的金針,暗暗咋舌。
怪不得師父總說姜大夫絕不簡單,必是如今一看,果然非比尋常。
《千金要方》裡有記載,金針柔韌不傷經脈,造價高昂,非普通醫者所能備,唯有醫術精湛、地位崇高的名醫方可擁有。
如今看來,姜大夫必是師出不凡,說不定是什麼隱世的古醫名門。
姜晚取下吳二郎身上的銀針,手法精準穩地封住他身上幾處大穴,邊操作邊有條不紊地講解。
小元如飢似渴地學著,充滿感激。
他留下單純是為了幫忙打下手,順便觀摩學習,事後能學到幾分,全靠自悟。
未想姜大夫竟直接拆開了揉碎了教授,演示動作講解竅門,這般細緻入微傾囊相授!
這可是是拜入山門內的內傳弟子才有的資格,竟這般給了自己?
如此這般毫不藏私手把手教授,如何不叫人感激?
小元跟著孫老大夫學醫七年,聽授時還有諸多困疑,小魚這個剛學幾天門都沒進的小姑娘更是聽得一頭霧水,雲裡霧裡。
可即便如此,小魚依舊聽得如痴如醉,聚精會神。
待一切準備就緒,姜晚示意陸晏回可以過來,並讓小元跟小魚一人抱頭一人抱腳,穩定住吳二郎的身子。
陸晏回走近,低頭看著從吳二郎身上貫穿而過的竹竿,繞到其身後找了個合適的角度,站定。
沉斂內息,出掌。
姜晚只覺一陣勁風掃過,尚來不及反應,就聽見咣啷一聲,是竹竿從吳二郎身上飛出,掉落地面的聲音。
血肉之軀,頓時多了個血肉模糊的大窟窿,傷口猙獰翻卷,鮮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