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他被人按在地上暴打的時候,是她伸出了援手,又是她給了錢贖回了自己。
再加上這些日子,他可以睡在溫暖的炕上,還能吃到濃稠的稀飯。
他就覺得只要能看到蘇樂言他就有了底氣,就好像孩子看到娘一樣,不再害怕,不再恐懼。
可是,看到現在的蘇樂言一臉凝重的表情,他真的害怕了。
“多謝!”蘇樂言嘴唇輕啟道了聲謝,又緩緩開口道:“有件事,我想我們該談談了。”
方世宏好像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了,可他有什麼理由阻止人家說下去呢?
對了,裝病!
“哎呀,不行,不行,可這肚子疼的厲害,頭也暈的厲害,我得回去躺會兒。”
方世宏一手抱著肚子,一手扶著頭,顫巍巍站起來就要離開,他恨不得馬上逃離這個地方。
“好吧,等你養好了身子,我們再談和離的事。”
蘇樂言看他這樣,以為他病情又加重了,只能按下不提。
方世宏愣了片刻,立馬逃出了堂屋,三兩步跑進了東屋,一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他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剛才她說什麼?
和離!
這個女人哪裡這麼大的膽子敢提和離。難道她不知道只有男人休女人的份,哪裡有女人敢提和離?
還有,她一個被拐來的,和離了又該去往何處?
而另一方的蘇樂言也依靠著火盆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又做了同樣的夢,在夢裡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衝著她喊:”樂言,樂言!“
後來,她又看到了那個小女孩,她和小女孩在一個漂亮的花園裡盪鞦韆,鞦韆蕩的好高,好高。
身後的小丫鬟們害怕的喊著:”郡主,郡主,小心別摔了。“
很快,夢境又換到了另一個地方,她和一個年齡差不多的男孩一起在街上奔跑著。好熱鬧的大街,有玩雜耍的,有賣糖人的,街道上掛滿了燈籠,兩旁的樹上還幫著五顏六色的綵帶。
夢裡的蘇樂言笑的那樣開心,那樣幸福。
可是一轉眼,她就來到了一個黑暗的地窖裡。
地窖裡有幾個跟她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子,她們都在哭,哭聲中還夾雜著一個粗暴的男聲,還有鞭子抽打在身上的聲音。
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窖裡,她拼命的嘶吼著,拼命的掙扎著,沾了鹽水的皮鞭狠狠地打在身上。
夢裡的皮鞭剛一落下,蘇樂言就睜開了眼睛,一雙空洞的眼睛驚恐的看了看四周,良久才緩過勁來。
”原來是個夢啊!“
被噩夢驚醒的蘇樂言無力的癱倒在椅子上,腦子裡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