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看向沈明宇，發現舅舅的臉色也異常凝重。
窗外的天色又開始陰沉下來，烏雲密佈，彷彿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你不該讓杜君華看到你的臉。”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悅。
阿柔緩緩抬起頭，露出與沈歌母親幾乎一致的側臉，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看到又如何？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永遠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她摩挲著耳垂上的痣，眼神裡閃過一絲瘋狂：“何況，那個木盒很快就要到手了，不是嗎？”
薄振邦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最終化為一聲冷笑：“但願你別搞砸了。”
醫院走廊的白熾燈亮得刺眼，薄衍墨站在搶救室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玻璃窗內，醫生護士忙碌的身影模糊成一片，監護儀發出的滴滴聲像重錘敲在心上。
沈歌和沈明宇趕過來時，正看到他背對著走廊站著，寬闊的肩膀繃得緊緊的，平日裡挺拔的背影竟透出幾分孤絕。
“衍墨。”
沈歌放輕腳步走過去，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擔憂。
“爺爺怎麼樣了？”
薄衍墨轉過身，眼底的紅血絲清晰可見，顯然是一夜未眠。
他搖了搖頭，聲音沙啞。
“還在搶救，醫生說情況不太樂觀。”
沈歌的心沉了沉。
她知道薄老爺子在薄衍墨心裡的分量，那是他在薄家唯一的溫暖和支撐。
如果爺爺出事，他就真的孤身一人了。
她伸出手，輕輕握住他微涼的指尖。
“別擔心，爺爺會沒事的。他那麼疼你，肯定捨不得離開。”
掌心傳來的溫度像一股暖流，瞬間驅散了薄衍墨心頭的寒意。
他反手握緊她的手，力道之大，彷彿要將她嵌入骨血裡。
這一路風雨同舟，她早已成了他絕境中最堅實的依靠。
“無論如何你都要信我。”
“嗯！”
兩人緊緊相擁。
沈明宇識趣地走到一旁接電話，留給兩人獨處的空間。
走廊裡很靜，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卻奇異地讓人安心。
“對不起。”
薄衍墨低聲開口，“如果不是我，你不會被捲入這些事，杜老師也不會……”
“說什麼傻話。”
沈歌打斷他，抬眸望進他深邃的眼底。
“從一開始，這就不是你的錯。是他們不肯放過我們，是我們必須一起面對。”
她頓了頓，語氣堅定：“衍墨，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再放手了。”
薄衍墨的瞳孔驟然收縮，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他看著她清澈而堅定的眼神，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填滿了，暖得發脹。
這些日子的猜忌、試探、掙扎，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
他俯身，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低沉而鄭重：“沈歌，我也是。”
沒有華麗的辭藻，只有最樸素的回應，卻足以讓兩顆懸著的心徹底安定下來。
走廊的風從窗戶縫隙鑽進來，帶著消毒水的味道，卻吹不散兩人之間無聲流淌的暖意。